秦太医跳出来蹦跶,希飏一点儿也不意外。
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总是喜欢全盘否定,用自己那点可怜的认知大放厥词。
越是见识广博之人,越是不会轻易下结论。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应是为人处置最基本的准则!
但,他们这么嘲讽她,她也不能不当一回事:“我是门外汉,秦太医就是神医喽?既然你自诩神医,那就好好坐在你的神位上,我这凡夫俗子还没请神,别急吼吼跳出来当显眼包!”
被讽刺落了大面子,秦太医脸色都不由一变,心中生恨。
但他比张太医要收敛一些,恨是恨上了,却只是记在心里,没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
希锦朗一看有机会了,立即见缝插针:“阳姐儿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希家家教如此不堪!”
希飏冷笑:“希家家教的最大败笔,难道不是三叔你吗?若非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家芸姐儿区区一个三房女,就敢出手谋害我这个长房女?”
正巧踩中希锦朗的痛点!
希飏牌点痛机,哪里最痛点哪里!
“所有人都闭嘴了,不杠了吧?”希飏环视一周,面色冰冷地道:“抱歉了李太医,您请继续!”
在所有人都认为希飏是在放大话的时候,李太医缓缓退后一步,朝希飏拱手。
一揖及地!
大礼!
“是在下有眼无珠,行医数十载,竟比不得希小姐目光如炬!”
拜完希飏后,他转头对希老夫人说道:“丞相夫人,相爷他……的确是中毒!”
众人哗然。
只见李太医眸中露出怆然之色,道:“我等诊脉,一律以为,相爷是肺部肝部有疾,确实在这两处下药。但……”
“这毒性竟然隐藏如此之深,瞒过了我等,都当成了普通病症治疗!”
“毒性一日不解,相爷病情每况愈下,迟早要被我等不学无术给耽误了性命啊!”
李太医身为太医院副座,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本是医痴,知世故,却没有其他人那么圆滑。
因此,面对自己刚刚恃才傲物,看不起希飏,他感到十分愧疚。
“希小姐。”他复又转头看向希飏,面露诚恳虚心请教:“敢问这毒该当如何疏导、清除?”
其他人,都呆若木鸡。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
他们希家最混账的长房嫡女,竟然会医术、医术还在这几名太医之上?
啪!
不管是方才高声质疑的、还是窃窃私语私底下议论的……
脸都被打得好疼!
尤其是跳得最欢的希锦朗,他满脸震惊,眼神都显出几分狰狞来了。
而希飏并不理会他们是什么心情,如实说道:“这毒能够隐藏到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都看不出来,并不是这么容易解的。”
她看向李太医,也十分诚恳:“李太医,希飏冒昧恳求,请您给小辈搭把手,为祖父解毒!”
怎么说呢?
解毒需要时间,但对她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只不过这段时间如果有李太医在,她能省不少麻烦,所以干脆拉个盟友。
李太医立即答应了:“老朽汗颜,该是请希小姐赐教才是!”
希锦朗还是不能相信:“李太医,我们家阳姐儿是从未接触过医术,她怎么可能会看病?您怎么能让她来给家父治病,那不是害人吗?”
李太医也是见多了高门大户内部的争斗,并不打算搅和进去,只道:“希小姐为何懂医,老朽不得而知。但今日希小姐亮这一手,的确让老朽甘拜下风!”
希锦朗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