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即墨柔踢了他屁股一脚。
即墨朗耳朵上戴了个新的耳钉,在阳光下盈盈地闪着蓝光。这是水荔扬送给他的,在成年前可以适当压制力量,避免因为费洛蒙过于活跃而导致的暴走失控。
“叔叔,这个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来啊?”即墨朗起先还不太愿意,他早就过了对这种亮晶晶的玩意儿感兴趣的年纪,有些不好意思。
水荔扬回答他:“等你自己可以拿下来的时候,它也就没用了。”
即墨柔觉得水荔扬矫情,每次都嗤之以鼻,说:“我儿子我教得挺好的,就你破事儿多。”
换来水荔扬一顿暴揍。
即墨柔被打得受不了,直骂水荔扬丧心病狂:“你他妈又不是我老婆,管我儿子就算了,凭什么管我?!”
他甚至感觉对方不仅没有变得弱不禁风,反而比以前狠多了。
洛钦拽开水荔扬,沉着脸对即墨柔又是一通拳打脚踢,之后即墨柔的嘴就礼貌了很多。
这段时间祝衍隔三差五就要过来给水荔扬治疗,计划书上详细地分了几个阶段,密密麻麻,洛钦一项不敢落下地遵照,也不再让水荔扬频繁出门。
两人后来干脆不在安全区长住,搬到了松河郊区雁岭镇的山上。那边除了丧尸就是一些在感染潮中存活下来的野生动物,几乎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雁岭山远离市区,途径的商队也不会打扰到这边,很适合休养。
山间小路幽微宛转,树林里安静凉快,夏天气温也不会太高,来年四五月份还有桃花盛开,那光景洛钦从未见过,答应陪水荔扬待到那时候,两个人再一起去看。
当年松河会议的时候,那个没来得及兑现的约定,如今终于能实现了。
洛钦提着两串生肉走进院子,挂到小屋门前的窗沿上。这里以前是护林员的住处,感染爆发之后就被舍弃了,里面倒是挺干净,各种设施用具一应俱全,洛钦简单修葺了一下,带着水荔扬住了进来。
“回来了?”水荔扬靠在摇椅上,恹恹地睁开眼。他手边的茶已经凉了,并没喝几口。
他很喜欢洛钦给自己搞来的这把椅子,没事就躺着晃来晃去,觉得好玩儿。
洛钦走到他面前,想伸手去拉,忽然想起自己刚提过生肉,手上全是油星子,又缩了回去:“晚上给你做口蘑炖肉,还有土豆五花肉粉条,好不好?”
“好啊好啊。”水荔扬很有兴致地坐起来,努力往门口看去,“从哪儿弄来的肉?”
洛钦去洗了手,甩了甩水珠走过去,一条腿搭在水荔扬身侧,把躺椅压得直晃。水荔扬不为所动,抬眼瞅着他,对这种明晃晃侵占地盘的行为不太满意:“干嘛?这里是我的地方。”
“我去打猎了。”洛钦越俯越低,脸凑得很近,“又打了一头鹿。”
“鹿肉?”水荔扬一愣,随即伸手去推他,“大夏天你吃什么鹿肉,你丫肾虚?”
洛钦不怀好意地笑道:“嗯,补补。”
水荔扬以为他是认真的,后背顿时冷汗淋漓:“你还补?不行,不能再补了,你再补就……”
“就怎么样?”洛钦追问道。
“反正不行。”水荔扬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一膝盖把人顶出去,含糊其辞道,“你不用补了。”
“为什么不用补?”洛钦偏要嘴贱,不依不饶地问,“荔枝,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水荔扬面红耳赤,伸手指着门外:“你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洛钦一动不动。
水荔扬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扽着洛钦的领子拉到里间,把人压在墙上好生周道地亲了一番,直亲得洛钦两腿打颤,站都站不住。
“谨遵医嘱,好吗?明天祝衍要过来。”水荔扬捏着洛钦的衣领,指尖慢慢地蹭他下巴,“让我多活几年,乖宝宝。”
“谁是乖宝宝?”洛钦指指自己,“我吗?”
水荔扬溺爱地摸他的脸:“对。”
洛钦动心忍性,还真给守住了。晚饭照常吃了鹿肉,上床之后就是抱着人亲了亲,也没做什么。
他确实是不敢再折腾了,水荔扬身体还在恢复,他平时用点力气都不敢,节制得很。
第二天中午,祝衍到了。洛钦知道他是踩着午饭点过来的,把昨晚剩下的鹿肉和乱炖热了热,又炒了个鲜蘑菜心,锅里焖上米饭。
松河虽然不适合住人,但食材资源基本上遍地都是,洛钦混迹美食圈多年,当然分辨得出什么是美味,总是出去搜刮一箩筐,囤着可以吃好久。
只是过的日子苦了一些,这里通不上电,做饭都要靠烧柴火,夜晚更是如此,但凡在没有月亮的晚上,睁眼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不过好在清净,没有那么多闲人踏破门槛来聒噪,水荔扬也挺喜欢这个地方。
洛钦知道他们要的就是静心,许多苦闷萦绕着的生活实在难过。水荔扬时不时会静坐在窗前,看着水思弦和水思淼的照片,暗自落泪。
他知道水荔扬并不很开心。
祝衍提了大包小包地进门,闻见满屋子饭香,假装意外地说道:“哎呀洛钦,你做饭了啊?我还说给你带点现成呢。”
“别装。”洛钦坐在灶台前添柴,“森羚说你们今天早上就到了。”
祝衍也不尴尬,干笑了几声:“水荔扬呢?我看看他去。”
洛钦下巴朝内间努了努:“里面呢。”
水荔扬靠在床头,正对着滚烫的茶水发呆。祝衍敲了敲门,一晃手里的药箱:“报告上尉,例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