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澈,”霍明绪罕见地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好好等我。”
乔澈没等开口,手机已经被陈瑞民拿走了,弯腰从地上的纸箱中拿了两罐啤酒放在桌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明早八点,我把地址给你,敢和我耍花样,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陈瑞民嘿嘿笑了几声,挂断电话又把手机扔在桌上,掀开泡面的盖子,斜晲了一眼乔澈:“想不想吃?”
晚上没有吃饭也没吃药,又硬生生捱了陈瑞民两脚,乔澈觉得胃痛得几乎熬不住,脸上的冷汗滑到地面上,咬牙没有吭声。
陈瑞民似乎是从折磨乔澈身上找到了报复霍明绪的快感,走到乔澈身边,一把把他从地面上拉起来,满意地打量他苍白的脸色:“这就不行了?霍明绪的人未免太弱了。”
“陈瑞民,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乔澈的瞳孔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冷静,勾勾唇冷笑一声:“否则霍明绪不会放过你。”
这话与霍明绪所说如出一辙,乔澈头靠在身后的墙面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带着一种极致的破碎感,陈瑞民心里有点毛,与乔澈对视了一会儿以后咧嘴笑了起来。
“说得对,霍总的小情人我怎么能不好好照顾呢?”陈瑞民干脆把泡面和啤酒拎过来放在地上,盘腿坐在乔澈对面,用叉子挑起一大口面:“来,我们一起吃。”
滚烫的汤汁直接贴上乔澈的嘴唇,乔澈一转头,就被一把捏住下巴,陈瑞民的力气不小,强迫着他张开嘴。
陈瑞民整个人已经处于癫狂的边缘,不由分说地把面往乔澈嘴里塞:“来啊!不是得好好照顾你吗!”
乔澈脸上的痛苦让陈瑞民兴奋,阴森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第33章我们都得活着
雪下了一整夜,将清晨的所有声音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整个安州市仿佛都在沉睡,只有清洁工在清扫马路上的积雪。
十几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城郊一栋废弃的烂尾楼边,并且迅将楼团团围住。
季千山坐在副驾,矮下身子从车窗眯着眼看了一眼楼顶:“应该就是这儿了,当年开商跑了,据我所知陈家最近一直在和政府谈注资的事。”
霍明绪坐在驾驶位,单手搭在车门上,因为一夜没睡,眼睛里带了点红血丝,沉默地把烟头直接按灭,推门下了车。
后备箱里放了两个巨大的黑色皮箱,霍明绪提起箱子,“砰”地一声关上后备箱的门,车身跟着震了两下,季千山跟着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低声嘱咐:“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待会儿安排一组人跟你后面一起上去,注意安全。”
“知道了。”霍明绪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面前的楼内。
满地的垃圾昭示着这里曾经有过流浪汉生活的痕迹,还没装玻璃的窗框飘了不少雪花进来,与地面上的尘土混杂在一起,显得脏兮兮的,霍明绪一步一步往上,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之中,浑然不觉得疼痛。
如果不是他的强势,陈瑞民不至于狗急跳墙,想到乔澈昨晚被关在这里,想到电话中他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霍明绪从未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的无情。
明明已经受过那么多的苦,在自己的身边应该给他更多安心和快乐,却不曾想时至今日让他遭这么大的罪。
他痛恨自己,更恨不得亲手将陈瑞民撕碎。
十六层高的烂尾楼,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霍明绪伸手推开面前的铁门,脚步一顿。
乔澈的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脖子上抵着一把尖刀,陈瑞民站在他身后,两人站在天台边,距离最边缘只有一步之遥。
陈瑞民的眼睛一直盯着铁门的方向,在看到霍明绪出现的瞬间下意识叫道:“站着别动!”
霍明绪停在原处,眼睛看着乔澈,他能看的出乔澈全靠陈瑞民的手才勉强站着,脸色苍白,顿时心痛不已:“东西我带来了,把乔澈还给我。”
“你说带来就带来了?”陈瑞民用刀指着霍明绪:“把钱扔过来!”
霍明绪把行李箱放在地上往前一推,皮箱稳稳地停在陈瑞民脚边。
陈瑞民拉着乔澈蹲下身,拉开箱子的拉链,整整一箱的百元大钞码在里面。
乔澈被迫弯着腰,脸上带着痛楚,黑白分明的眼珠一直看向霍明绪,即使站的这么远他也能从霍明绪眼中看出隐含的复杂情绪,霍明绪看向他,动了动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乔澈看得出,是“别怕”。
其实他从不怕什么,即使被陈瑞民折磨得痛不欲生,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乔澈勉强露出一抹笑,没有说话,可是他知道霍明绪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