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地上扫了一圈,佯装不解的望着座的上程老夫人。
“二弟才将归府,就算是做了什么事惹了母亲生气,也不好叫人一直跪在地上,有什么事儿不如先起来再说,跪的久了伤了膝盖倒不好了。
不如母亲瞧着大人同我的面子,先叫人起来吧。”
程老夫人冷哼一声,用冒着寒意的老眼死死的盯着她看了一瞬。
才道,“他犯下这等没脑的糊涂事又岂是跪一跪就能解决的?
今日我非罚了这个逆子不可,你同你们爷先回去吧,莫要插手求情,我惯了他一辈子,自然不能容他再错下去。”
“盈袖啊,不是母亲说你,你是砚池的夫人,平日里应该对他多有劝阻,才是为妻之道。
我也不指望他如何洁身自好,可你看看你们院子里的乌烟瘴气的样子……”
“我早就求着你们爷早先将这逆子早些调回京都,离得近了也便于就近看管。
可你们爷……罢了,自然也是他的难处……”
老太太说着抹了泪,她也是恨铁不成钢。
她为他百般谋划,他倒是好,刚一回府就中了人家的招。
落了埋怨的李盈袖何其无辜,丈夫扶不上墙那是胎里带的,骨子里天生的。
她不过是嫁错了人,这些年看着他一个个的女人往后院里的领,早就对他冷了心思,只想守着女儿安稳的过完这一辈算完。
许莲台玩味着老太太方才那番话,她说了一堆,将不该埋怨的人全埋怨了个遍,就不是不往程砚池犯的错上提。
她不提,但许莲台不能不提。
漂亮眼睛转了转,望着地上那位心如死灰的,眉梢带了点笑。
“瞧我这眼神,李家表妹怎么也跪在地上,听禅快将人扶起来,姑娘家身子娇贵,地上寒得很,更是不能多跪。”
听禅上前就要扶人,程老夫人却是不愿意了,敢对她儿子下那上不得台面的药,她现恨不能撕了这个贱人。
“你不必好心,她愿意跪就叫她跪着,做下这般没脸的事,还有敢在老身面前哭哭啼啼。
老身怜你年幼失母,才将你接到身边养着,平日里待你也算尽心尽力爱护有加,你就是这般恩将仇报的?”
程老太太恨的牙根疼,倒是忘记她先前是怎么如出一辙,将这套下三滥往她继子身上用的。
现在,别人也不过是照着她的路数还了回来。
许莲台当然知道程老夫人心中所想,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人却也没那么糊涂,不是想不透,只是不敢想,她要强了一辈子,自然不肯认输。
可李云萝身份尴尬,她身不算低,可门楣又败落了,给程砚卿这样身居高位的一国之相做个贵妾是她的阖府的荣光。
可程砚池算个什么东西,年纪一把,不学无术,在外任职多年做的也不过是一县之主,最高官至七品。
李家再败落,李云萝的父亲好歹也是个五品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