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莲台美目轻抬,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意,她便说李恪一定会来救她的。
“那就将人放进来吧,他身边该是带了医者,正好为你瞧上一瞧。”
易云笙张了张嘴仍是未语,其实他想问问她,如何知晓来人是友非敌,但看她这样笃定的神色,却不敢扫兴。
那浓烟其实是他故意为之,昨夜那场大雨势必会将山林里的痕迹洗涤一净,外面的人想寻过来,尚需些时候。
但她是相府夫人,越早归府对她的名声应该是越好的吧。
易云笙走下台阶,冒雨在院中的石桌前停下,将那棋盘上的棋子略略动了几颗。
然后许莲台眼前的景象就慢慢的有了变化,仿佛拨云见月一般,她看见李恪带着人围在院中诡异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某个转身,一眼便看到在倚在廊下看戏的佳人,焦急的黑眸才猛然一亮,宛如寒星。
他疾步上前,猛然将人紧紧抱在怀中,片刻方觉自己失态,轻轻的将人从怀里推开,细细打量着,“阿金,你可无恙?”
“若你刚才再用力些,怕是要断几根肋骨,你说有恙还是无恙。”
他见许莲台竟还有心思调侃,就稍稍松下一口气。
“梵音,近前给姑娘仔细诊一诊,瞧瞧是否有不妥之处。”
四婢之一的梵音善用毒,一手医术也是出神入化。
她见掌事话,快步近前,恭敬的冲着许莲台行了礼,“姑娘伸手,容奴婢替你瞧瞧。”
三月未见,梵音不免有些激动,声音里就染了些哽咽。
想她们主子天生富贵,人又机敏善专营,几时受过这样的罪?可见那天杀的程府是个龙潭虎穴,竟这般磋磨人。
许莲台双眸含笑,望着两眼通红的婢子略显无奈的伸出手,“几月不见,咱们梵音姐姐的泪窝子又浅了几分,可怎么好,难不成是受了你们掌事的传染,这动辄就哭的毛病可得改一改,眼泪不值银子么?”
望着李恪一瞬黑下的脸色,后面的随行的暗卫悄悄往后退了退。
总听姑娘吐槽掌事爱哭易生气,但他们这些底下人总疑心她说的掌事跟他们认识的并非一人。
他分明……分明就是那行事果决,作风狠厉眼中最是容不得沙子冷面阎罗,又如何得了个哭包子的外号?
众人难以想象,毕竟他们只见过掌事杀人,却从未见他哭过,又或许……见过他哭的那些人,除了姑娘之外已经全部不在人世了……
“姑娘先不忙着打趣奴婢,叫奴婢好好给你号号脉。”梵音一脸嗔怪的望着她,姑娘现在这张脸跟从前那张渐渐重合起来,她稳了稳心神专注的听其脉相。
片刻,收回手。
“如何?”李恪问道。
“回掌事,姑娘这副身子虽不强健,但胜在健康,虽是接连奔波有些疲累,但并无大碍。”
见她这样说,李恪真正放下心来,顿了顿他望着许莲台衣襟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头,转而看到一旁站着的易云笙,眼中的凌厉又重新蔓延。
“你是何人?”
易云笙不自觉的看了身旁的许莲台一眼,生意之外她应该不想跟他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的吧。
“青玉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