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莲台百无聊赖的望着茶杯里的浮沫,再次暗叹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这等陈茶,搁以往给她洗脚都嫌弃,如今倒是端手边儿了。
夫……夫人,咱应该是住不大久了吧,程府卫既然带信回府,等大人知道夫人您已经无恙,势必即刻叫人接了你回去。”
“许莲台闻言,望着浴香略带憨态的脸,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到底是吃了什么长大,才能只长身躯不长脑子呢?
“若大人不想叫我活着回去呢?”她问。
“怎会!就算夫人您有百般错处,但到底是大人明媒正娶的嫡妻,奴婢不信大人如此狠心……”
随着许莲台眼神的逐渐凌厉,浴香的声音也逐渐的小了下去。
“你是如何做到的?”许莲台硬邦邦的问道。
“什……什么?”浴香不明白夫人为什么突然冷了脸,她就是觉得大人待人素来和气宽宥,怎么可能凭着一时的错处,就会要夫人的命呢?
“蠢成这样,还能活到现在?”
“夫人,您这是何意?您先前还夸过奴婢机灵呢,您忘了?”浴香巴巴的望着她,提醒道。
她只盼许莲台能善心,吐出两句安慰之言,当然这是痴心妄想。
望着这张天真的脸,许莲台恨不能把后槽牙咬碎,她闭了闭眼,耐下心继续道,“我问你,当日事出我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那日夫人您……被救下后一直昏迷不醒,府医说是情况不妙,入夜后大人突然差人过来,说是要将您移至这庄子静养。”
“那为何只有你一人跟着过来?”
许莲台斜斜一睨,自有一股风情,饶是日夜随侍左右,见惯了的,浴香还是叫迷的失了一小会心神。
半晌才呐呐道,“自打倚楼跟画月被您抬了姨娘后,您身边统共就剩下奴婢跟听禅姐姐两个亲近的人了。大人吩咐的急,那些小婢子个个不堪用,听禅说您一出府少爷跟小姐身旁就没堪用的人了,所以她才决定留在府里替您照拂两位小主子,好在大人应许了,所以奴婢就一个人跟过来了。夫人,奴婢打小就跟在您身边照顾,一个人能周全的过来,您且安心便是。”
浴香此时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许莲台却是无谓一笑。
这丫头八成一脑门的浆糊吧,半点重点都没抓到,好在倒是还有二两忠心可取。
那个叫听禅的婢子,倒是有几分脑子,不过须臾就分明了其中厉害,所以才想了这样的借口自救。
“你同听禅关系如何?”她眼波微斜竟然还有心思逗人。
“夫人您糊涂了不成?”浴香一脸疑惑,“奴婢跟听禅打小一道在您跟前长起来的,关系自然是好的。不过听禅姐姐聪明会劝人,什么事儿您都愿意同她说两句,奴婢嘴笨心直好得罪人,得亏您不嫌弃还有听禅姐姐时时提点才没出乱子。”
关系这般好,自个儿独善其身,却眼睁睁的看着你来送死呐。
许莲台好笑的望着眼前笑的一脸天真的婢子,终是没忍心将这些宣之于口。
“夫人,您问这些干嘛?”
“我来此有些时候了,府中可曾有人过来探视?”
“未曾……”
“我堂堂一府主母焉何竟落个无人问津?这么久你都不觉得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