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嘴拙,不会说漂亮话。
能这般安慰文鸢,已经是他的极限。
文鸢转头看魏喑一眼,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那点火气。
他承认,他因为这件事在紧张。
从准备入仕开始,他并没有想过会公然与哪个官员为敌。
他与魏喑不同。魏喑从来都是生在光明之中,即便日子困苦,可有魏刚在,魏喑很少会受委屈。
他却是在阴暗的家宅中长大,一直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是以他最清楚不过,高门大户的阴私之事,从来都不会少。
他可以为民请命,但在此之前,他想先能够自保。
可季冠灼跟曹玉江对上之时,他还是没忍住站了出来。
指尖那股痛与麻几乎让文鸢呼吸不能。半晌,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们不会出事,大不了,我去跟皇上说这是我做的,跟你没有关系。”魏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语无伦次和结结巴巴。
文鸢不知怎的,一双眼陡然有些烫。
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笑意:“好。”
与此同时,扶京之中逐渐传出风声。
那风声说是有农家女子落水,曹玉江把落水的女子自水里救了出来。
只是最近天气实在有些热,即便是农家女子,也穿得轻薄。
是以曹玉江将那女子救上来之后,自是与那女子有了肌肤之亲。
沧月女子素来在意声名,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即便是为着救人,也很难再觅得良婿。
曹府因此放出风声,说曹玉江要将那农家女抬为贵妾,也算是全了她的名分,好让她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此消息一出,京中无人不赞叹曹玉江宅心仁厚。
“要知道,曹少爷如今即便未尝入仕,但他到底是京兆府尹之子,日后青云路必然顺遂,谁又能拒绝做他的贵妾呢。”
“就是,而且农家女子,充其量也是跟小门小户联姻,日后若是能生得一儿半女,说不定便母凭子贵。”
“曹少爷实在是心善之人呐。”
文鸢八面玲珑,消息自然也第一时间传到他耳中。
听人夸曹玉江宅心仁厚,他差点没笑出来。
不过,文鸢大致也能猜到,传出的这消息,很大概率是曹府传出来的。
为的便是逼迫刘宝珠答应做曹玉江的贵妾。
如今老刘头仍旧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被曹府的人带去府中以此要挟刘宝珠。
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便糟糕了。
倘若刘宝珠当真答应做曹玉江贵妾,先前之事都可一笔勾销,再想将此案拿出来审,怕是也不能够。
如此想着,文鸢迅翻身上马,赶往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