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文鸢素来长袖善舞,跟文鸢交好之辈,不是世家子弟,便是朝廷命官。
今日瞧着季冠灼面皮白净,年纪又小,看起来便不像是朝中官员。
回府后便命人去查季冠灼到底是哪家的,却一直查不出头绪。
这又如何可能?
曹府不少家仆侍卫,都是自京兆府中换下的,整个扶京除了宫中,还未有能逃出他们耳目的。
难不成……
曹玉江用力抓紧太师椅扶手,半晌匆匆起身,赶往父亲房中。
不管扶京中风云如何变换,早朝还是要照常上的。
下早朝后,季冠灼打算去找魏喑和文鸢问一问老刘头如今的情况。
他刚走到太和殿外,便听到一个声音传来:“魏大人,文大人。刚刚入朝为官之时,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以卵击石,只会余下一地残渣。还请二位大人不要插手管曹府的闲事。”
声音中威胁意味浓重,令人心生厌恶。
季冠灼走过去,一眼便瞧见身穿官袍,头戴朝天冠的人。
他生得格外高大,肩背挺括。一张脸几乎同曹玉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转眼瞧向魏喑时,三角眼眼底写满阴鸷,让人感觉到通体寒。
季冠灼走过去,跟曹焱对上,神情中不带半点畏惧:“曹大人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想仗着自己京兆府尹的身份,威胁朝廷命官?”
他声音不大,却引得路过的一些官员频频回望,想探听此处生何事。
曹焱脸色扭曲一瞬,半晌挤出一个笑来:“季大人如此说话,倒是有些寒我们这些老臣的心。下官这不是担心二位大人年轻冲动,遇着麻烦,伤到自己嘛。”
“遇着麻烦的前提是,有没有人给他们造成麻烦。”季冠灼不偏不避,一字一句,“与其在这里端着姿态教育外人,还不如回府好好教育孩子。在曹府当不好爹,还想出来做别人的爹?”
曹焱气得额角青筋直冒,甩手离开宫中。
季冠灼看着曹焱离去的背影,刚要说什么,文鸢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不对,泽明,我们得先出宫看一看,其他之事回头再说吧。”
交代完一句话,他便和魏喑一起匆匆出宫。
刚刚行至府门外,便有家仆出来:“文大人,魏大人。昨夜您们带回来的那个老伯,他……他不见了!”
文鸢迅下马车,脸色已是难看至极:“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他吗?怎会不见?”
既然决心要调查此事,那刘老伯很大概率便是唯一的人证。
更何况,他昨日得罪曹玉江,曹府之人现在必然虎视眈眈盯着他。
如今失踪,也不知会不会跟曹府有关。
“今日二位大人走后,老刘便说要出门一趟。我们万般劝阻,他才终于同意不出门。孰料没过多久,我们叫他出来吃早饭时,现他不见了。”家仆也是慌张至极。
文鸢平日里很好说话,前提是要将他吩咐之事办好。
如今弄丢老刘头,怕是整个府中负责看顾他的下人都要受到责罚。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文鸢气不打一处来,半晌又道,“仔细着点,莫要声张。”
“是。”
家仆们七零八落地散去,文鸢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了一把门框。
因为过于用力,手心掠过一阵麻的疼。
魏喑急忙捉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再同自己置气:“曹焱为官十载,自是手眼通天,你不要因着此事同自己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