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触怒
“姑母。”
谢南知不意外在皇宫见到谢东君，但意外的是，姑母竟和圣人一同等待她和祁宴。
谢东君端着一碗药，递给圣人：“喝下去。”
“。。。。。。能不喝吗？”
圣人竟是商量的语气。
谢东君面无表情道：“不能。”
圣人倒也乖，端过那药，一口饮下。末了，竟有些委屈地看向谢南知，“瞧见没，你姑母惩罚朕，在替你出气呢。”
谢东君接过药碗：“一年时间，圣人竟还学会了告状。”
相同的药味。
这有毒的药。。。。。。竟是姑母给圣人的！
一瞬间，谢南知眸色巨变。
“姑母？”
她不解，她质疑，她纳闷，但她绝不相信，以姑母的为人会谋害圣人，更何况，她待圣人的情多年如一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东君平静道：“没什么误会，这就是一碗毒药。”
见谢南知和祁宴都变了脸色，大监将圣人方才用的碗处理掉，说：“此药虽有毒，却是圣人的良药。”
“以毒攻毒。”
祁宴道破玄机，他沉下了眉眼：“是谁？”
大监摇头，他亦不知。
圣人问：“云清入京，你漏夜前来，看来，是要给先晋王翻案。”
祁宴抬眸：“您早就知道？”
“也不早。”圣人说，“在宫里呆久了，顺着一点线索顺藤摸瓜，猜出些真相。”
祁宴骤然下跪，豁出去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臣都要还祖父清白，还晋王府清白。”
谢南知也下跪：“求圣人恩准。”
圣人看着两人半晌，缓缓道：“先帝已逝多年，你们翻案，便是要向天下人公开先帝罪状，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谋逆罪名。不仅太子地位不保，还会被对手笔诛口伐，给对方一个起兵声讨的借口。”
“便是如此，也要翻案？”
“是！”
祁宴和谢南知异口同声道。
圣人又问：“先晋王是你祖父，你便能为他豁出去一切。先帝是朕的父皇，齐国历代便以孝为先，朕是皇帝，要为天下表率，你们如何笃定朕会为了多年前的一桩旧案，背上不孝的罪名。”
祁宴轻皱眉心。
谢南知不惧龙威，坦然道：“臣女幼时临摹圣人笔迹，便知圣人是一位光风霁月、爱国爱民的君子。先晋王忠君爱国，为兄长多年奔走，即便知道入宫是必死之局，还是为了皇权稳固，天下太平，毅然牺牲。晋王府数百英魂成为叛臣贼子，被人唾骂二十年，至今无牌无陵。”
她看向祁宴，目露心疼：“祁宴浴血奋战，率领玄甲军以血肉之躯戍边多年，护卫国家，品行高洁。正因如此，圣人才放心将齐国的未来交给他。”
“您忍心您钦定的太子永远背负污名，被人骂做乱臣贼子的后人，日日攻讦吗？”
“那些真正有谋逆之心、祸乱天下的人，只要他们相反，便能举起一面假的正义旗帜，发动战乱，天下难安。”
“圣人，这样的局面，是您想看到的吗？”
“。。。。。。”
长久沉默，气氛压抑。
仿佛头顶的天，随时会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