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夕笑得无害:“世子不会不认账吧?”
沈之康深吸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我安宁伯府的情况大小姐也是知道的,这么大一笔金银,我需一些时日去筹集。”
“也对。”
宋云夕收起债书:“需多少时日世子该给我个期限,我总不能无限期的等下去对不对?”
沈之康沉思了片刻,终于答她:“两个月,两个月后定会筹齐给大小姐。”
宋云夕也未再为难她:“如此我便等两个月。”
看着宋云夕离开的背影,那么肆意张扬却又洒脱出尘,沈之康一时竟看呆了。
若是当初他未因嫌弃她乡野出身,嫌弃她双腿废了不受宋家看重而退婚的话,此时他们或许已经成婚,她已然成为自己的世子妃了吧!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更没有早知当初。
他选择了宋慕雪所谓的气运之女,可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们沈家的爵位一降再降,几代人积累下的财富说没就没了,他的身体更是不能人道。
如今竟连她何时背着自己去偷人,究竟怀着谁的孩子都不知道!
真是够窝囊的!
沈之康不由的开始怀疑,宋慕雪真的是气运之女吗?
回国师府的路上,宋云夕似是在想什么神情专注。
夜玄祈问她:“是有何事想不通吗?”
宋云夕这才想起车内还有另一个人,不解的问:“你重组内阁应该很忙才是,怎么又来找我了?”
还不是因为想你了?
但这话夜玄祈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所以只能道:“听二表哥说你来安宁伯府讨债,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便跟过来看看。”
“不利倒是没有,不解倒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宋云夕问夜玄祈:“两个月后有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为表现出对宋慕雪的重视和宠爱,沈之康一直是将她安排在自己院中的,听到秋月说宋慕雪身体不舒服,便也跟着太医一起过来了。
太医为宋慕雪把脉时神情有几分凝重,看得沈之康心中担忧不已:“郑太医,如何了?”
他是真担心宋云夕又做了什么手脚。
郑太医凝着眉又重新诊了一次,随即眉头彻底舒展开:“姨娘这是有喜了。”
满室的死寂。
因为幼时伤了根本被断定无法有孕,所以在那段与夜玄容颠鸾倒凤时她才无所顾忌,可是现在却告诉她有了身孕。
她这些时日恶心吃不下东西,又总是浑身无力嗜睡,这些都是有了身孕的反应,可就因为被断定伤了根本,所以她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
如今回想起来,就连小日子都已经有几个月未来了。
宋慕雪全然来不及为自己能有身孕这事高兴,就已经被强大的恐惧给淹没了。
她有了别的男子的孩子,尤其那个男子是夜玄容,她不知道该如何对沈之康解释清楚了。
宋慕雪脸上的血色尽失,沈之康忍着心中的屈辱:“郑太医,可是准了?”
“照理说姨娘寒气侵体又伤了根本,理应难以有孕才对,但又是滑脉之相,所以我才会以为出了错又把了一次,如今可以确定的确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郑太医满脸堆笑:“恭喜世子。”
恭喜?
呵,他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何喜之有?
看出沈之康脸色阴沉难看,郑太医亦不敢再多留,交待了宋慕雪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匆忙告辞了。
离开安宁伯府回到马车内,郑太医脸上那平易近人的笑容尽失,吩咐马车内的随从:“去跟王爷说,都照吩咐办妥了。”
没有人会知道向来独来独往的郑太医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夜玄祈的人了。
也是想料到沈之康不会请汤院正,所以才会将事情交给郑太医去办。
郑太医离开后,沈之康阴沉着脸:“出去!”
秋月等几个丫鬟只是稍愣了会儿,沈之康便将桌上的杯盏全都扫落在地,怒声大喝:“滚出去!”
所有人都被他阴鸷的神情吓到了,就怕被波及到根本不敢多做停留全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