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现出对宋慕雪的重视和宠爱,沈之康一直是将她安排在自己院中的,听到秋月说宋慕雪身体不舒服,便也跟着太医一起过来了。
太医为宋慕雪把脉时神情有几分凝重,看得沈之康心中担忧不已:“郑太医,如何了?”
他是真担心宋云夕又做了什么手脚。
郑太医凝着眉又重新诊了一次,随即眉头彻底舒展开:“姨娘这是有喜了。”
满室的死寂。
因为幼时伤了根本被断定无法有孕,所以在那段与夜玄容颠鸾倒凤时她才无所顾忌,可是现在却告诉她有了身孕。
她这些时日恶心吃不下东西,又总是浑身无力嗜睡,这些都是有了身孕的反应,可就因为被断定伤了根本,所以她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
如今回想起来,就连小日子都已经有几个月未来了。
宋慕雪全然来不及为自己能有身孕这事高兴,就已经被强大的恐惧给淹没了。
她有了别的男子的孩子,尤其那个男子是夜玄容,她不知道该如何对沈之康解释清楚了。
宋慕雪脸上的血色尽失,沈之康忍着心中的屈辱:“郑太医,可是准了?”
“照理说姨娘寒气侵体又伤了根本,理应难以有孕才对,但又是滑脉之相,所以我才会以为出了错又把了一次,如今可以确定的确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郑太医满脸堆笑:“恭喜世子。”
恭喜?
呵,他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何喜之有?
看出沈之康脸色阴沉难看,郑太医亦不敢再多留,交待了宋慕雪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匆忙告辞了。
离开安宁伯府回到马车内,郑太医脸上那平易近人的笑容尽失,吩咐马车内的随从:“去跟王爷说,都照吩咐办妥了。”
没有人会知道向来独来独往的郑太医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夜玄祈的人了。
也是想料到沈之康不会请汤院正,所以才会将事情交给郑太医去办。
郑太医离开后,沈之康阴沉着脸:“出去!”
秋月等几个丫鬟只是稍愣了会儿,沈之康便将桌上的杯盏全都扫落在地,怒声大喝:“滚出去!”
所有人都被他阴鸷的神情吓到了,就怕被波及到根本不敢多做停留全都退了出去。
没多久,秋月便听到房内传出宋慕雪的哭泣和痛苦哀求。
秋月只觉得通体舒畅,她所受过的痛苦,宋慕雪这种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该体验一番。
沈之康对着宋慕雪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打得她昏死过去才罢手怒气冲天的离开。
秋月进去看到宋慕雪面目全非的时候,心底更是觉得痛快,但也不忘谨记宋云夕绝对要保住孩子的吩咐,立刻给宋慕雪喂了一粒药丸。
沈之康正在气头上,没想到这时候竟来了个不速之客。
“大小姐贵人登门,所为何事?”
宋云夕倒是难得心情大好的打量着沈之康,那种饶有兴趣又颇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得沈之康都有些浑身不自在了。
“大小姐这是何意?”
宋云夕笑得意味深长:“我观世子绿气罩顶,这是要被戴绿帽子的征兆啊,我劝世子还是对内宅多放些心思,不然连何时喜当爹成大冤种都不知道。”
沈之康眼中涌起杀意:“你知道了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
宋云夕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是从小跟着我爹学了些观星看相的皮毛罢了。”
顿了顿,淡然道:“我也就是根据自己看到的随便一说,世子若不信便当个笑话听听也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次沈之康并未怀疑宋云夕,毕竟宋问天的卜卦观天象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宋云夕学了些皮毛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也不知道怎么了,被宋云夕这样一闹腾,他心中的愤怒仇恨倒是消失了,心境又恢复了平静。
“大小姐特地登门,不会是来为我看面相的吧!”
“自然不是!”
宋云夕拿出用他血所写的债书,得意的挑挑眉:“自然是来讨债的。”
看到这份血债书,沈之康心底的屈辱又冒了出来。
那日在宫中,宋云夕一句:“空口无凭,出宫后你不认账了怎么办?”
于是笑意盈盈的扯下他的衣袍,割破他的手指逼迫他写下这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