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们怎么不说话?”
卫景珩听完了全程,确认自己的贵妃没有被欺负后便想起了他还在“待客”,然而这一句话落在在场的男人们耳朵里简直称得上阴阳怪气和为难。
您自打西边声音大起来就耳朵都要贴到木墙上了,我们哪里敢打扰您听墙角呢?
再说,若是他们提起了一句半句,陛下心里实在不放心去了隔壁,那就不是被打几巴掌的事情了。
贵妃的权力到底不如陛下,贵妃是女子也远不如面前的陛下心狠,在场的几位都是帝王的臣子,如何不晓得面前这位帝王大概是什么性子呢?
所以即使猜出隔壁约莫出了什么事,那巴掌声隔着两间屋子都略有耳闻,他们也不敢提起半句。
卫景珩见他们不说话,微微一笑,主动与他们搭起话来,当然还是为了敲打他们,免得这些外戚狐假虎威害了皇子的名声。
等小半个时辰过去,正宴上好时,两边再次凑到了一处。
所有人都看到了虞亦薇,虞亦芙脸上的巴掌印以及更换的着装,虞夫人面如死灰的神色也极其显眼,可谁也没多问一句,仿佛她们脸上的红肿并不存在一般。
每个人都默契的不像话,像是早就排演了千万遍一样,照旧喝酒,用膳,聊天,气氛热络的很,除了沉默不语的三位女子。
虞亦薇被烫伤了舌头和喉咙,这伤不重却足以叫她难受上好几日,此刻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也是食不下咽,她甚至不敢抬起头,只怕对上贵妃的目光。
虞亦芙脸上的妆描的很是不错,那是虞亦禾手底下的人亲自替她画的,然而她的脸色便是有妆也盖不过去,她好几次都想开口,但一触及到虞亦禾一丝,她便不敢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再说点什么,只会死得更快。
帝王席间亲自向虞侍郎举杯,并直接告知他吏部尚书的位置年底便由他接任,又赞了虞芳最近的差事不错,又给虞二老爷提了一品,连柳伯爷都得了御赐的珍宝,算是阖家都得了好处。
至于虞藏,卫景珩特地笑着点了一句:“听闻虞小爱卿曾言不靠贵妃,那朕这个做姐夫的岂能阻碍你的志向?”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半是喜半是忧,能得陛下私下一句“姐夫”这是何等的荣耀?
可是后面一句叫虞家人都不禁汗颜,尤其是虞侍郎,恨不得回到那一日,蒙了儿子的嘴巴再让他去殿试。
下午帝妃带着皇子刚相携而去,虞侍郎脸上的兴高采烈便淡了下来,“都跟我回虞家。”
至于留在宫中的虞亦芙,虞侍郎也没给半点好脸色,但念着她还是宫妃,虞侍郎的语气并不重。
“她不仅是你的姐姐,更是贵妃,你再与她有什么矛盾,也要记得一笔写不出一个‘虞’字。”
虞侍郎甩袖而去,其他人自然只能跟着他往外走,虞亦芙定定地看着这一幕,心终于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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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还没到家,虞侍郎仍旧在马车上,他就已经摸清了西阁内发生的事情。
等众人进了虞府,府邸的大门一关,虞侍郎回头便是两巴掌给到了自己的妻子和长女脸上。
“皇子如何养育那是陛下和贵妃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插嘴了?”
虞藏心生不忍,想要上前一步,却被身边的妻子拽了一下,叫他暂时按捺了下来。
出了皇宫,虞夫人又生了些争辩的勇气,她捂住脸哭诉道:“我们难道不是为了她好么?她生了一对双胞胎皇子,若是长得一模一样……”
话刚说到这里,虞侍郎彻底被蠢笑了,他看着面前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妻子,不禁奇怪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看出她蠢笨如此。
不仅脑子不行,连眼睛也老花了,竟看不出皇子之间的细微差别,这样小的时候都能看出的差别,长大后会有多明显?
可是虞侍郎已经不屑于和她解释了,挥手对远远候着的仆从道:“把夫人的东西收拾收拾,今晚便送到山上去吧。”
这下虞夫人彻底慌了,“贵妃就是说说而已,又没降下懿旨,如何就能当真了?”
虞侍郎听到这句话直接笑了,这一刻他无比地想休妻,但理智还是止住了他,这终究对贵妃和皇子不好。
他没再管自己的妻子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女婿,“你且把康儿留下吧,贵妃那边……”
柳伯爷经历了东阁内的事,又得了赏赐,此时上道的很,没要虞侍郎说完便主动把二儿子往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