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前一刻还是好好的。
这顾昭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脾气阴晴不定不好惹。
掌柜结巴了一下，道：“顾、顾小公爷，顾首辅要的徽墨在下已经奉上，若、若无问题，在下便先去招待张夫人了。”
顾昭没有答话，掌柜手足无措，不知这小公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会，还是宋明怡受不住这尴尬的氛围，率先开了口：“既小公爷在，那妾身稍后再来吧。”
顾昭目光一错不错的瞧着她，道：“不必。”
他瞥了掌柜一眼，道：“你尽管去招待就是了，与我说什么，可别叫张夫人等太久了。”
您瞧瞧您这张臭脸！
掌柜是有苦说不出，他走下楼梯，对宋明怡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还请夫人和香云姑娘与我来二楼取墨。”
宋明怡低着头，跟着掌柜上楼。
路过顾昭身边时，宋明怡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热，被人很轻的握了下，一触即分，虽只有一瞬，但宋明怡知道，是顾昭。
宋明怡情不自禁侧过头，一别数月，终于再次瞧见了他的面容。
他依旧如同四个月之前那般俊美，满身少年气，眉眼间皆是桀骜。
他冷锐的眉眼配上那不悦的神情，像把锋利的刀直直朝宋明怡刺了过来。
宋明怡慌张收回目光，眸子一阵湿热，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不敢叫人看出端倪来，她神色恢复如常，跟着掌柜朝二楼雅间走去。
甫一见到顾昭，宋明怡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想他，只要顾昭一句话，她可以抛下一切跟他走的那种想。
可是不可以。
她不能耽误顾昭的前途，不能让顾昭与她一起变成逃兵。
不能叫顾昭背上私通别人妻子的骂名。
宋明怡进了屋，顾昭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他碾了碾他的指尖，她身上的温度尤残留在上面。
不免一阵口干舌燥，顾昭扯了扯领口，无声的唤了句明怡。
他也不想如此明显的去注视她，怕给她招来麻烦，可他克制不住。
这是他回京后，明怡第一次与他见面。
好在他今日穿的还算得体，是明怡所喜欢的，身上也未沾上血液污渍。
顾昭下了楼，顾府的小厮走了过来，道：“二公子，您方才在看什么？”
顾昭将手上的徽墨丢小厮怀里，道：“拿回去给我哥。”
“那二公子您呢？不和小的一起回府了吗？”
“不回。”
当二公子说话言简意赅的时候，就说明他此刻心情很差，莫要再招惹他，小厮答了一声：“奴才明白了。”
宋明怡拿完墨，和香云一道下楼，发现顾昭正倚在门旁，垂着眼，神情冰冷。
他身周人来人往，不乏有认出他的人，可皆被他这张冷脸给吓退了。
宋明怡低着头，带着香云离开宁宣堂。
那头，顾昭见明怡进了马车，这才起身，朝外走去，他翻身上马，远远跟着，不敢太近，怕被人瞧出来。
马车内。
香云拍了拍胸膛，嘀咕道：“那顾二方才怎的还没走，那脸色真吓人，果真如传言中一般阴沉不好惹。”
宋明怡低着头，怔怔开口：“许是他今日心情不好。”
“夫人您怎么知道？他刚立了功，皇帝的赏赐不久之后就要下来，说不定还会升官，怎么可能心情不好。”
宋明怡没再说话。
香云却道：“我看他是瞧不上我们张府，如他那般世家子弟，多是高傲，拿鼻孔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