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大公子,你没了佩剑如何使得你晏家危燕剑法?”香雪海亦不愿赶尽杀绝,手臂一收,那长鞭便裹着长剑飞向香雪海。
佩剑被夺,宴如镜的脸色已很不好看。听到香雪海的调侃,他更是面色黑沉浑身发抖,显然有生之年从未受此羞辱。
岂料,那长鞭飞至半途,一柄弯刀忽然杀了出来。如弦月般的刀尖准确地劈入了两段鞭身的相连处,长刀一划,瞬间就将这条毒蛇由头至尾切成了两条。
宴如镜的佩剑斜斜地插入雪地,香雪海顺势收回长鞭,望着面前的执刀人笑容甜蜜如见情人。“春雨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此刻,乐导给了个全景。镜头前的两名女子,一个妖娆、一个清冷,各有风姿难分高下。
夏至第一个叫了声好。“这是命运的相逢!”
“是劫是缘是剧本!”寇钧赶忙高声附和,“是爱是恨是姬情!”
周瑾瑜闻言即刻对他们怒目而视。
蓝盈眼珠一转,很是无奈地感叹:“不就是在微博上给元宴cp点了个赞么?就记恨到现在啊?这么小心眼,以后还怎么愉快玩耍?”
“你就点了一个赞?”提起如今微博上如火如荼的元宴cp,夏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吼。“你点了所有赞啊!”要不是蓝盈搞事情,官推元宴cp的话题也不会空降热搜第一。
“观众喜欢看你们卖腐,怪我咯!”蓝盈闲闲回道。
夏至还要接着跟蓝盈斗嘴,殷未来已然一声高喝:“瞎吵吵什么?有什么不开心,出去打一架,别妨碍我看电影!”
殷未来一发话,机舱内即刻恢复了宁静。
银幕上,由周瑾瑜扮演的故武林盟主方擎之女方执已然用武林盟主令堵住了香雪海的嘴。方执言之凿凿:“拜月教元教主唯有胜了手持武林盟主令的对手才算是赢,否则,便是今日大开杀戒,将中原武林豪杰尽数杀光,也难以服众。”
方执这说法,伶俐如香雪海也是一噎。隔了一会,她才似打趣又似打探地回道:“执姐姐处处维护你那宴哥哥,可惜他为了不见元教主,连执姐姐也不顾念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说原本方执身上的寒意只有一寸,如今就变成了七尺。她冷冷回道:“我与宴兄并无私情。”语调虽平铺直叙毫无起伏,可却字字千钧铿锵有力。
如此一番折腾,拜月教扬了威、中原武林占了理,堪堪打了个平手。武林耆老少林派空真方丈终又夺回话语权,恳切言道:“一年为限。明年今日,中原武林定给元教主一个交代。”
香雪海秀眉一挑,哪知尚未搭话,她身后的马车内终于有个声音传了出来。“我若不答应呢?”那嗓音低沉老迈却气息绵长,仿佛就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那想必是元教主怕了宴盟主?”方执虽性情清冷,这一口伶牙俐齿竟也不输香雪海。
马车内再无声息。
下一刻,峰顶众人只觉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微风,眼前一抹红浪竟倏忽而来。众人正惊异,空真却猛然一声长啸,劈掌拍向那股巨浪。
浪翻潮涌,又显出一仞黑色孤峰。天下至刚无过于山,坚不可摧岿然不动。众人只听地轰然一声巨响,空真方丈那一掌就落在了那孤峰上;天下至柔莫过于水,化敌为身吞噬天地。众人又见那红浪翻滚,霎时便将空真方丈卷了进去。又过得数息,空真方丈自那红浪中脱身而出,脸色惨白一手抚着心口微微喘息。那黑崖红浪则在半空中轻轻滚涌,飘然落地。
中原武林这才看清,原来有着红底黑衣戴金色面具的神秘人出现在此。那金色面具雅致精巧,如佛陀低眉。偏那山风凌冽,衣袂翻飞,那红如血、那黑似墨,那神秘人便仿佛伫立于苦孽血海之中,教人望而生怖。
纵然在拍戏时大家都已经见了无数回,可在银幕上看到夏至亮相,一干演员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喝了声彩,如此绝色实是天赐。
就连夏至本人也不禁摸着喉咙小声道:“我发觉,我还挺扛得住造型的哈!穿地跟风筝一样也看着还好。”的确,比起别的演员身上的干练劲装,宽袍广袖的元不渡可不就像个大风筝?
听了夏至这话,就连寇钧都忍不住羡慕妒忌恨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便将目光又投回了银幕,根本懒得理他。
“……万法归宗……”空真一手扶着同行的弟子,又狠狠地喘上两口粗气,这才颤巍巍地吐出两句话来。“元教主好俊的功夫!”
空真这两句话一出口,中原武林立时又是一阵哗然。拜月教的马车停在那儿,人人可见,亦人人皆知马车里的必然正是拜月教新任元教主。只是,这位元教主究竟是怎么从马车里出来的,除了空真方丈,大伙竟是谁也没瞧见。而那“万法归宗”原是拜月教至高武学宝典,难学难精,当年香初云也不过是练到第六层。这位元教主能得空真方丈一句赞赏,显然武功已不在香初云之下。
这位元教主自高身份,只负着手微一侧首,并未答话。
“元教主武功高绝,可惜性情孤戾实非幸事……武学之道原是逆天行事,如万刃加身,若无仁恕之心,只恐……”
空真一生浸淫武学佛法,他之所说实乃金玉良言,哪知那元教主却半点听不入耳,只淡淡回道:“大和尚,我既不信,你又何苦呱噪?”
元教主此言一出,空真那原本雪白的面颊竟陡然涨地通红,只见他呛咳着喷出一口血,方嘶声问道:“元教主又待如何?”
方才空真与元不渡几招兔起鹘落的交手大伙全没看清。可现在空真吐了血,而那位拜月教的元教主却仍如不动峰般坚不可摧,这胜负高下已是一目了然。中原武林正惊骇于元教主的武功,耳边却又听地对方继续用他那低沉老迈的嗓音缓缓言道:“死人服不服又有什么要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