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一群男人带回老宅,当着虞老爷子的面搞多人运动,把老爷子气到住院。面对长辈尚且如此,虞舒云是他儿子,看过的、听过的、遭受过的只会更多。
司照野对无关紧要的人淡漠到极点,这是第一次,他不认识一个人,却那麽憎恨。
虞舒云几乎不对任何人说他父亲的事,可在司照野面前,恨不得一一细数。
“我曾经天真地想过,是不是我变好一些,就能得到别人都有的父爱,还因此那麽努力。”虞舒云泪眼婆娑地看司照野,“野哥,我好傻,我为那麽幼小却期盼爱的自己,感到那麽不值。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我却一次次期望,又一次次失望。”
司照野不停揉着他的后脑,把他抱在怀里说:“不是你的错,云云,不是你的错。”
他声音很沉,却很有力量,就像他的拥抱一样。
虞舒云酝酿了一路的情绪,在长长的拥抱中,平和的沉澱了下来。
他格外依恋地埋在司照野胸膛,回抱住了对方。
大约是感应到他的变化,司照野问:“你现在对他是怎麽想的?”
连“父亲”这个称谓都不屑说出。
虞舒云收拾了一下心情,解脱道:“以后他不是什麽父亲,而是陌生人。我今天见到他那一刻,只觉得讽刺。既然永远无法和解,就不和解,父爱不过是人生许多体验中的一种,没什麽不能舍弃的。”
之所以失控,是这些年累积了太多委屈,太需要发洩。
不仅替过去不值,也替自己的选择不值。
他很早就见过虞枫桥换男人如流水,不愿相信什麽爱情,对所有男人敬而远之。
可虞枫桥不能代表所有男人。
因为虞枫桥那种人渣压抑自身,才是中了对方的圈套,才是对方造成的最大悲剧。
还好,他碰到了司照野,一切都不算晚。
哭过了,心清明了,重担一扫而空。
听到司照野在耳边说:“云云真勇敢”,听他说:“我支持你所有选择”,听他说:“以后那位陌生人再找你,云云一定要找我,我拳头早就硬了”,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冷静下来,他不再关注虞枫桥,而是司照野。
他笑道:“野哥,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再付出沉默成本。”
司照野摸完他的头发摸耳垂,“道理谁都懂,做不到的不用额外说,做得到的,更不用说。”
虞舒云觉得他的拥抱好舒服,耳垂也被捏得很舒服,气息也舒服,舒服得他仿佛要醉痒。
他发自肺腑道:“你是个好棒的倾听者,一点都不说教,特别可靠。”
司照野也笑:“那你赚大了,我现在是你丈夫了。”
他难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虞舒云成功被他逗得咯咯笑。
在司照野踏实的怀抱中,心开始不要命的跳,虞舒云摸摸发烫的耳朵,不好意思起来。
“野哥。”
“嗯?”
“我不是爱哭鬼,如果不是到你这,而是回家,估计这事儿也就这麽过了。也不知道为啥,在你面前,眼泪根本不受我控制。好没面子啊,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