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能装,苏黎,你难过在哪里?你从来没有为我哭过一次,你这是爱吗?用花心来当借口逼我分手是吧?”他放开了苏黎,好像放开了这段感情,他开始毫无意义的放狠话:“好,你绝,你真的绝!你要是走,我立刻把你忘了,干干净净的忘了!”
“再好不过,你也可以选择新的生活。”苏黎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看着沈冰的眸子似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即使是这种时刻,他也不想要歇斯底里的来证明什麽。
“……”沈冰直直看着他,所有挽留都变成了笑柄,他徒劳的话语,只是更加坚定了苏黎的想法。
他的手一直在抖,内心像是平静湖面砸入了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自己说出的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想挽留对方的,甚至越过了那位订婚的未婚妻,把自己的底线一低再低。
苏黎把手抽了出去,像是为自己的话证明,他离沈冰几步之远,却像跟他隔开了遥遥星河。怕自己沉溺在沈冰深情的挽留中,他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了吧,我在d市这段时间,已经订婚了。”
这句话打破了沈冰自我竖立的坚壁,他一直觉得苏黎没有亲自解释这件事情,代表他并不认同,做虽然做了,但有千百种理由解释。
他等来的不是解释,是绝情。
“……”沈冰一时失语,他痛苦地捂住脸,一如当初听见苏黎的想法时和他大吵大闹,他此刻再说什麽,也都是徒劳。
结局还是会如苏黎所愿,他走或者苏黎走。
“我祝你幸福!”他并没有从苏黎眼中看到半分的留恋,那个侧过去的身影决绝又无情,沈冰再真挚的话再卑微的请求,也换不来他的反悔。
门被大力摔上后,苏黎一直强装镇定的脊梁终于弯下,他靠着餐桌才没有腿软,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离开椅子坐上。
眼泪被他闭眼狠狠憋回去,仿佛这样才可以堵住漫天盖地而来的痛苦。
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如此决绝,即便只是做戏,他也希望沈冰当真,离得他远远的,再不被他所累。
之后几天,苏黎以为等得到沈冰回来拿东西,但是除了李芳华催促回家过年的电话,他谁也没等到。
苏黎想了想,朝着沈冰的私人账户划了笔钱,留言的时候,他想着以后两人肯定没有机会好好说句话,牙一咬,留了句分手费。
这样他起码用的安心些,因为是苏黎甘愿而他应得的。
在大年那天,苏黎联系了梁舒,让他帮忙把房子挂卖,自己这一走,铁定是不会回到z市来了。
z市的商圈终于发生了大地震,李家被揪出背后的灰色生意,连带着蓝家林孟几家都有所牵连,司法机关快速做出审判,几天时间,几家主事人接连被关押。
而对市长秘书的审查,也进入了尾声。
沈澜沧爆出戚家丑事,戚家主事人手段毒辣,套路频出,牵出不少人命案子,但因为戚娅懂得万事不沾身,只替她做事的人进去了几个。
一夜之间,z市商圈的龙头接二连三落马,一旦沾上了官司,企业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本地台新闻三十分播出了这则广告,检察院起诉了李蓝林三家为首的毒品交易,提案刚刚上交,瞬间就移交到省部的司法机关,越过了市长。
这其间的东西就可以窥见一二。
一时间,大年三十天夜里,网络上纷纷扬起一股惩治贪腐的潮流,官商勾结,贪赃腐败,这些现象本就是圈子里的法规,一旦被放在了公衆眼皮子底下,便会掀起轩然大波。
股市涨停跌下来,风评落到谷底,网络键盘手们更是找到了喷发郁气的端口,一时间几家办公大厦楼下挤满了媒体人和好事者。
又因为过年放了假,大厦里的人寥寥无几,而每当有人经过,便会被问,是否是李蓝林三家员工?是否知道内幕详情?
直到天黑,那些人才陆续散去。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甚至有人还在蹲守,只为能拿到一手新闻。
这场持续了近半年的商战,终于被苏黎拿下,他做的可不少,明面上推动大小合资者与地龙抗衡,暗地里收集证据,一举告发。
李家更是背上了以苏黎实名举报的绑架恐吓案,当初那名投了案的管事人讲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李家已陷入泥淖。
唯一让苏黎觉得不爽的事,季立舫这个变态居然没被玩进去,从这场风波里全身而退。
大年初一的晚上,他收到了来自沈冰的短信,两人算是和平分手,没有到拉黑联系方式的地步。
短信很短,只有几句话。
沈冰说:苏黎,认识你我很幸运,我也一直希望和你走的更远。但可能就是命吧,我真的没那麽幸运,可笑,我们在一起就是生离死别。
苏黎看着短信久久没有动作,他把最后那句话反複看了几遍,才能过来,沈冰和他的名字首字母拼在一起,可不就是这麽晦气的词吗。
阿沈,对不起
苏黎锁了手机,勾起嘴角,目光从手中晃动的红色液体移至身侧,对上旁边人的笑脸时,他随即微不可查的皱了下鼻子,以此证明自己的厌恶。
对方自然感觉到了被恶待,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但还是梗着脖子拿起酒杯,意欲和他碰杯,嘴上却要说着讨人欢喜的场面话:“苏总,感谢你为我做得事情,也感谢你的不追究,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眼瞎识人不清。”
苏黎觑他一眼,没理会递过来的酒杯,独自饮了口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