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
“我现在处境很麻烦，可能要……离开这里。”沈冰抱歉一笑，从椅子上起身时显得局促不安，他说：“真是不好意思，你那麽照顾我。”
“没关系，你準备什麽时候走？”男人了然地点点头，通情达理允了他。
沈冰低头想了想，“大年前吧。”
也许还有机会和苏黎见一面，好好聊聊两人之间何去何从。
他已经没那麽固执己见，只有苏黎给他个理由，他都接受。
他明白苏黎的处境尴尬，家里人指亲，至少要闹翻脸地步才有可能抗争得住，但苏黎不是那麽沖动的人。
苏黎有他的想法，沈冰也有他的打算。
大年二十五，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沈冰出门购置了几天的菜，过年他是要打算回家的，即便是苏黎回来，他们也不会一起过年。
在一起不到半年，他深知自己在对方心底的分量，再怎麽狡辩，沈冰还是排在了苏黎工作之后。
苏黎打了两三次电话，解释一再推迟回来的行程原因，沈冰只淡淡地回。
回来再说。
已经订婚
“你当然走不了，这边是你的家，你的牵挂都在这里。”苏黎叹气，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又能改变什麽，距离本来就是消磨感情的东西，人远了，还能有什麽情意。
他带着失意说：“但我的家在d市，我在那里活了二十多年。”
沈冰想开口辩驳什麽，但他忽然觉察出了苏黎的意思，微张的口慢慢闭上，陷入沙发的感觉无力又不甘。
其实从为董君怡开始吵架时，他们之间有的东西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两人相处已经不再是让人觉得舒服又安心的感情，反而有点陷入困境。
他努力学习，专心实习，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够大方地站在苏黎身边，和他一起共进退。
但是z市困住了他。
苏黎说的对，他没办法离开，病重的奶奶和母亲，连现在那个小女孩，都是他的牵绊。
“能等我吗？”沈冰的声音很低，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複杂，他希望苏黎说出能够坚守两人的感情，等待他羽翼丰满就是重逢时。
“我可以，但不会有人让我如愿。”苏黎可以为了一个变数去和家中长辈全数翻脸吗？
从认识沈冰开始，他就做了许多自己都觉得愚蠢的事情，他曾嘲讽过贺慈蠢，为个穆潇做些没底线的事，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一样的甘愿犯蠢。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和平分手？”沈冰快速地总结出苏黎要表达的意思。
室内灯光开的昏暗，照在苏黎的脸上，他抿紧的嘴角洩露出心事重重，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整个人看起来冷淡而疏离，灯光竟也无法让他看起来温和些。
沈冰收回视线，重重地出了口气。
他没想到苏黎还是会打算和他分开，那天吵架当晚他就后悔了，但是苏黎绝情到不愿意听他的声音，不愿见他。而他接到苏黎电话时整个人矛盾附身，但还是惊喜大过怒意。
见过李芳华后的两个人如往常地相处模式，谁都不想打破这小心翼翼维护的局面。
只是没想到穆潇会横插一脚，直接把苏黎在d市做得所有事告诉他，两个人的事情最怕从其他人口中知道，所以的解释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沈冰没想到，苏黎还是亲自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我其实最初只是想跟你发生关系，保持距离的关系。”苏黎轻轻叹气，视线过渡到沈冰的脸上，对方一直专注地注视他，这让谁都扛不住的深情眼眸一看，他甚至有些说不下去：“但你太……太吸引人了，我着了魔入了你的道，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这事要怎麽办？最终还是我要对不起你……”
“那就别对不起我啊！”沈冰深深闭眼，压抑住了鼻头往外涌动的酸涩，苏黎的话像是告白，但却是诀别。
苏黎不愿再看他，移开脸摇了摇头。
“你很好，好到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拥有你。”他说：“你骂得对，我根本没有心。”
“为什麽一定要分开，我愿意为你改变，现在我是没有办法陪你，但不代表以后不行。”沈冰抓住最后的机会，情绪激动地把苏黎抱住，声音都在颤抖：“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变成这样，你不能这样……”
苏黎只说：“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的心意，苏黎……你到底想怎样？”这话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他却还固执地想听答案。
苏黎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低垂的眸子表示他的拒绝，他不想再和沈冰谈下去，所以他推开了沈冰，开门进卧室。
脚步声在背后响起，随后沈冰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定在原地，“你这是什麽意思？”
“明明知道答案不是你要的，你还是要我说出口吗？”苏黎这时擡头，看见了他眼眶里的红血丝，带着怒气沖沖瞪着苏黎。
两人的影子在客厅里纠缠，像苏黎的心思一样複杂。
沈冰开口笑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看他，悲戚地眼神像要把他撕裂。
他缓慢地开口：“你说的，我都信，哪怕是骗我的！”
“好，我告诉你。”苏黎深深叹出口气，眸子一冷，整个人变得冷漠无情：“我不是长情的人，我回去之后也许会遇到别的人，这样的我，你也要等吗？”
“你对我，到底有没有爱？”沈冰被他的话刺激到，情绪开始崩溃，理智全无的质问。
“也许有的，不然我怎麽会这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