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江府每年所有税收都不用上缴朝廷,尽数归贤王个人所有。
这是一笔常人难以想象的收入,另外贤王名下还有作为一个皇子和亲王应有的其它私産,按道理说,贤王应该非常非常有钱,但他却和太后魏相等人一样,一直在立清贫人设。
一旦有人问起玄容那些明面上的收入时,就会有人出来替他解释,说是被玄容拿去接济贫苦百姓了,还顺带把太后的供奉也给拿去一起做善事了。
这几年大啓的贫苦百姓确实太多了,多到没人知道,玄容和太后的那麽多银子,具体都接济谁了?一切都是他们手底下的一帮人在说。
而且严格来说,一个有了封地的王爷,是应该回自己的封地去的,但他却一直留在京城。玄崇对这一点,也从来没说过什麽,由着他一直住在京城。
可能也正因玄崇从来未与他计较太多,因此玄容便以为自己此话一出,玄崇一定会拒绝,毕竟就是大啓最难的时候,玄崇都没朝他和太后开过口。
而如今大啓局势已经越来越好,玄崇自然就更不可能这麽做了,除非他完全不顾自己的颜面和名声了。
谁料玄崇却点点头,“兄长赠,不敢辞,皇兄的一番盛情,朕也只能受了,那这次赏梅宴的规格,就以二十万两的规格打底,回头朕让月之亲自去办,要是超了,朕就再省一省自己补上。”
玄崇此话一出,玄容和魏相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只不过玄容带着纱笠,没人看得到他的脸色变化。
玄容刚想说,谁家好人家办一个赏梅宴需要二十万两银子那麽多,就是吃金子也吃不了这麽多,但一想到玄崇是皇上,规格自然不能按照普通人家的来,而且还是在万贺楼那样的地方办,别说二十万两,估计就是二百万两,那个谢彦也能给你造光了,而且保管笔笔账目都能对上。
为了不被玄崇找到再坑自己一笔的由头,玄容最终选择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单明远等人见从来都是表面功夫大于实际行动的玄容,终于实实在在的大出血了一回,憋笑憋的有些辛苦。
还好今日沈金戈和谢彦都没有来上朝,要不然,玄容怕是只会被坑的更惨。
不过也正因为今日沈金戈没来上朝,玄容和魏相才会如此说,要是沈金戈在,他们绝对不敢明目张胆说去占谢彦便宜的话,毕竟谢彦现在在外人看来还是沈金戈的丈夫,占谢彦便宜,那不就等于占沈金戈那个女煞神的便宜吗。
所以玄容和魏相就想趁沈金戈不在的时候,拿亲情道德绑架玄崇,不管玄崇是答应在宫里的梅林办赏梅宴,还是去万贺楼办,都能达成他们其中的一个目的。
而且只要玄崇答应了,想来沈金戈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而谢彦,他一个六品小官,自然不敢拒绝。
谁料玄崇根本不买他们的账,还趁机坑了玄容一大笔银子。
“你如若不想让那些人来万贺楼,我去同兄长说,让那些人改去镇国将军府办这个“赏梅宴”。”
沈金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对已经病愈正在扒拉算盘珠子的谢彦道。
谢彦见她多少还有些良心,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他擡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陛下给万贺楼拉来这麽大一笔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麽会不愿意,不过到时候,还请阿月帮忙,把万贺楼几个重要的地方和前后门派人把守住,以免让一些老鼠趁乱坏了菜。”
沈金戈被谢彦那声不带任何赌气情绪的阿月,还有那太过耀眼的笑容晃得有些愣神,反应过来朝他拱了拱手道:
“多谢,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人损了万贺楼的一草一木!”
“嗯,我知道,那就辛苦你了。”
谢彦说罢,便起身出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就给沈金戈端了不少甜点和奶茶进来,其中甚至还有一盘沈金戈最爱的桂花糕。
“这次的老鼠可能不太好抓,接下来的这些时日,你不如就住在万贺楼,这样不仅方便你部署,也方便你演戏给那个北狄太子看,同时还能替我们万贺楼的大师傅试试菜和点心的味道。”
沈金戈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接过谢彦递过来的一大托盘吃食,坐到了桌子旁,不过却迟迟没有吃。
谢彦见状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让人按你的口味做的。”
沈金戈闻言不由又双拳握紧,等再次松开的时候,她看向谢彦,神色有些複杂的道:“谢彦,如果”
“如果什麽”谢彦见沈金戈表情凝重,似乎有什麽重要的话要和他说,不免有些期待的问。
谁料就在这时,就见万福匆匆过来,看样子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找他。
“不管有什麽事都等下再说!”
谢彦说罢,把万福直接推到了门外,啪得关上了房门,随后继续看向沈金戈,示意她说。
“你先去忙,我的话等赏梅宴过后再同你说也不迟。”
“天又没塌,我听个话的功夫还是有的,你现在就可以说。”
谢彦是个现代人,他十分清楚,有些重要时刻,一旦被人岔开,想要再续上,几乎就不太可能,所以他才会直接把万福赶出去,这种时候,什麽急事都给他靠边站。
沈金戈见他铁了心要自己现在就说,本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说明白的话,也只能长话短说:
“等这次赏梅宴结束,北狄太子也离开后,我想带云儿回一趟龙泉县,如果你能抽出空,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回去,有些事在龙泉起,我也想在龙泉了。”
谢彦闻言,原本期待的表情逐渐消失,他本以为,自己做了那麽多,是不是终于让沈金戈改变心意了,打算再给他,不是,是再给原主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了,谁料沈金戈只是打算回到最初踹了他的地方,再踹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