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魏太后竟然提出要在宫里的梅林办赏梅宴,也不知是怎麽想的。
“母后这些年从未求过陛下什麽,如今母后年事已高,难道陛下连她这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她吗”
在玄崇拒绝魏太后这个提议的第二天早朝上,玄容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语气里明显带着失望和责备。
不知道的,还以为魏太后真的年事已高快不行了,但实际上魏太后她爹魏相都还在朝堂上站着呢,她又能老到哪里去,今年也不过才四十七。
“要是别的事,朕或许还可以考虑,但宫中那片梅林,是父皇当初亲手为朕的母后栽下的,他早就说过,无论到什麽时候,那片梅林也只允许母后和她最在意的人进,其他人一概不能入内,违令者斩。太后老了,朕不怪她时常犯糊涂,难道皇兄也想跟着她一起犯糊涂,你可知违抗父皇生前旨意的结果”
玄容闻言语气里满是伤心,“说到底我们也是一家人,难道我和我母后就不是先太后在意的人了吗”
谁料玄崇却半点情面不给玄容,如实道:“还真不是。”
在场的像单明远和韩泰这些忠臣,心说你母后和外祖父他们,这几年差点快把皇上给逼死了,还差点搞得大啓快国破了,还有脸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明摆着自取其辱吗。
就连魏相的那些爪牙,也觉得玄容这个问题没过脑子,所以朝堂之上,一时无一人替玄容说话。
魏相见状,只能自己走了出来,他对玄崇道:“太后和王爷也是想着一家人之间,不要有什麽隔阂,所以才会冒昧提出这样的请求,不过在老臣看来,先太后的那片梅林,确实不宜让外人进。”
就在衆人诧异魏相今日怎麽性情大变,突然站到了皇上这一边的时候,就听他话锋一转:
“老臣听说,万贺楼里也有梅林,如今开的正盛,不如这个赏梅宴,就请太后和陛下移驾万驾楼去办,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玄崇闻言道:“魏相的这个提议到是不错,朕和太后确实都好久没出过宫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出去看看,只不过”
魏相见玄崇同意了,忙道:“陛下有什麽指示,不妨直言”
“只不过朕听闻,万贺楼租金可不便宜,我们这麽多人去,肯定得包下整个万贺楼,而且当日世家小姐公子衆多,若以皇家的规格去办,吃食用度,自然不能寒酸,不然肯定会有损皇家颜面,到时哪家世家贵女还肯嫁进宫跟着朕受苦。”
魏相闻言忙道:“陛下说的极是,这场赏梅宴事关陛下的终生大事,马虎不得,要办自然就要好好的大办一场。”
玄崇却有些苦恼的道:“只是要大办的话,这些费用就成了问题。魏相和诸位爱卿想必也清楚,朕的私库早就空了,而国库,如今虽然充盈了一些,但也不能拿国库的银子给皇家私用,朕要是开了这个头,恐怕隔日就会有人上行下效,到时怕不是要贪腐成风了。”
“费用的事陛下倒是不必担心,老臣听闻,这万贺楼是谢大人开的,而且谢大人又是沈将军的夫婿,说到底和陛下是一家人,亲戚之间,借万贺楼一用,想来谢大人肯定不会计较这些,再说陛下和太后亲临万贺楼,那就是万贺楼的无上荣光,日后还不是日进斗金。”
魏相的一番话,虽然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但还是让人觉得简直太不要脸了。
这时就听玄崇道:“听魏相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朕和太后带着一群世家贵女和贵公子,去万贺楼白吃白喝,白占自己妹婿的便宜”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觉得亲戚之间,理应守望互助。”
玄崇冷笑:“魏相说的没错,不过朕的妹妹妹婿助朕甚至是整个大啓已经太多了,总不能只可着他们小两口薅,如今赏梅宴这种小事,就不要再去麻烦他们了。再说朕也不是只有他们这一门亲戚,朕听闻,相府里也有一片很大的梅林,不如太后提出的这个赏梅宴,就在魏相家的梅林办如何相府家大业大,想来也不会在乎这十万二十万的银子。”
“老臣一生清廉,两袖清风,哪里能拿出那麽多的银子来承办皇家的赏梅宴,而且相府梅林里的梅花,如今已经快凋谢了,哪里能跟万贺楼那些开得正盛的梅花相比,没得扫了陛下和太后的兴致。”
看吧,要占别人便宜时张嘴就来,现在刀割到自己身上了,肉就疼了。
要是谢彦在这肯定会觉得,给玄崇两成万贺楼的分红,确实是自己占便宜了,玄崇这保护的力度真是刚刚的,要是没有玄崇的照拂,他一个六品小官,在这京城,万贺楼刚开起来恐怕就被人给拆吞入腹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此之前,谢彦才没有把生意做大,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要不是玄崇下令要让谢彦把万贺楼做成天下第一楼,谢彦还是不会像现在这般高调。
一旁的玄容被玄崇那句朕也不是只有一门亲戚,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最终咬了咬牙道:
“陛下说的没错,陛下又不是只有沈将军和谢大人这一门亲戚,陛下的终生大事,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要出一份力,这笔银子不如就从今年贤王府封地的收益里出。
贤王的封地,是先帝写在传召圣旨里的,先帝把皇位传给了玄崇,而把大啓最富庶的沧江府给了玄容作为封地。
沧江府的地理环境和青川府差不多,都是属于南方,经济富饶,物産丰富,鱼米之乡,只不过沧江府的面积,几乎是本来面积也很大的青川府的两倍大,而且沧江府不仅临江,还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