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禾与的记忆乏善可陈,来来回回只有一个人的脸。
在死之前,见过一双和他相似的眼睛,闻到他的气味,也许是上天对他最后的眷顾。
“看在你”闻禾与没力气,松开撑在后座的一只手,对前面的人说,“不杀你了。”
闻禾与向后倒去,海水却如同凝固了一般,快艇上的og快步向他跑来,他摘下面具。
心照不宣
闻禾与觉得自己大概是恍惚了,看见那张面容的一瞬间竟然苍白地笑了笑,像是身处阴曹地府再撞见阳间之事一般的唏嘘与怅然。
宋胜意将他扶了起来,替他拍去身上的泥沙,“刚刚有没有摔疼?”
闻禾与用力地扼住他的手腕,眼神水鬼一般的阴厉,将宋胜意压到身下,“你是谁?”
“唔,我,宋胜意,”宋胜意被他弄疼,两腿不停地挣扎,“除了宋胜意我还能是谁!我是你老婆!”
闻禾与还是被捉弄一般的不可思议,没有收回粗暴的压制动作,“他怎么会在这儿!!”
宋胜意直接拍开了他的手,呼吸重新进入胸腔,倒在沙滩上的oga眼眶流出生理性的泪水,猛咳几声后,他扶着地面坐了起来,alpha像是真的在等他解释,又像是害怕错过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伤害到最不想伤害的人,他抱着头,以一种防御性守护的姿态低下眼帘。
宋胜意没有躲开,轻轻搭上闻禾与的手背,闻禾与看过来,宋胜意扶着他的肩头,将他放倒在沙滩上,随后两腿一跨撑在他上方,低头咬住了闻禾与的唇,力道很重,有警告的意味,将alpha的唇瓣咬出一抹血色。
这个吻结束后,宋胜意躺在他身边告诉他:“上午上班被领导叫去帮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游轮上面看见了顾砚。”
上游轮之前所有登船的人都被收去了通讯设备,宋胜意以为涉及联邦政府的一些核心机密,便也没有多想,十分配合地上交。他和肖闫红不在一块儿登船,登船顺序严格按照抽取的手牌号码决定,宋胜意在她之前。
等上了船,直到出发后又过了两个小时,宋胜意才意识到肖闫红根本就没有登船,正当他担忧怀疑之际,宋胜意看见了站在三楼眺望台的顾砚。
他飞快躲进一个房间藏了起来,迅速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进了一个局,而且显然是一个由红姐配合,才能完成的局。宋胜意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可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去深思。
没一会儿天色就黑了,船也开出越来越远,房间里没有任何能与外界联系的连接设备,如果说宋胜意刚开始还有向顾砚求救的打算,在撞见甲板上那瞠目结舌的淫秽一幕后便彻底打消了心思,甚至害怕起来。
本想着拖到第二天天亮,却亲眼看着昏迷状态的闻禾与被捆着抬到甲板上,宋胜意自然不可能再缩着。
他走出房间,好在游轮上客人的权力很大,一个舞者向他献殷勤,宋胜意假意接受,将人带回了房间,随后让他脱掉所有衣服,oga很快乖乖照做,宋胜意趁着让他洗澡的工夫快速换装,然后把人锁在了里面。
alpha信息素的像是洪水泄闸一般,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宋胜意才反应过来他被这股强大的信息素压制到手麻腿软,他托起闻禾与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担忧:“你进入易感期了?”
靠近岸边,时不时有或大或小的潮水扑向两人,宋胜意抱着alpha的腰,将他朝陆地拖得更里了一点,逃亡后本就紧绷的神经在做完这些动作后一时松懈,他瘫坐下来,头靠在闻禾与的肩上。
闻禾与心里绷着根弦,还在反应宋胜意说他没有和顾砚见面,“可能吧。”
尽管身上的痛苦一分一毫没有减轻,闻禾与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安静,他看着宋胜意,忽然在想oga有没有看见顾砚为他保留的那面墙。
宋胜意也许此时并不知道顾砚回应了他的心意,闻禾与很简单地判断而出,因为宋胜意是一个太过心软的人。对他尚且能做到包容体贴,又何况是真心悔过的顾砚。
宋胜意低头检查闻禾与身上的伤口,看见他手臂的血动作一怔:“是顾砚给你下的药吗?”
闻禾与没有立即回答,宋胜意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闻禾与目光沉静,alpha的视线落在宋胜意握住他的指节,他脖子有一道明显的红痕,是他掐的,还没有消下去。
闻禾与抬手,指尖触到肌肤的刹那缩了回来。
“对不起,不知道是你,还疼吗?”
宋胜意握住他的掌节直接覆在那处红痕上,用动作表示没关系,“我问你,给你下药的是不是顾砚?”
闻禾与黑曜石一般的珠子闪了闪,“不是。”
“居然不是?”宋胜意一时诧异,心中的怒火因闻禾与的否认消去部分。
闻禾与看着他,蜷了蜷指尖,幅度很轻地笑,“如果是会怎么样?”
宋胜意抬手撕去颈后的隔离贴,恶狠狠道:“如果是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海风的湿度降低,空气中小青桔浓度升高,闻禾与喉头一甜,身体一侧的拳头握紧,“这就够了,”他笑,“宋胜意,这就够了。”
哪怕只是骗骗他,哪怕这只是一场他坠入冰冷深渊后的暖梦,都已经足够了。
“别说话了,”闻禾与的状况看上去非常不好,宋胜意按住他的头,露出自己的后颈,“临时标记可以暂时让你好受一点。”
他温顺地垂下头颅,闻禾与眸色晦深,将犬齿贴在那处腺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