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迟潜说:“有时候想,有时候不想,但还是想的时候比较多。”
“所以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做错了。”
“也许我应该回去看看。”
“你觉得呢?”
陈槐安没说话,过一会儿,他道:“你们之间是有爱的。”
迟潜点头。
他又说:“爱也是最容易带来伤害的。”
是的。
陈槐安没有说错。
爱确实是最容易带来伤害的。
迟潜思考了一会儿,问:“陈槐安,你有被爱伤到过吗?”
“……没有。”
他这样说,迟潜也不会觉得他有多幸运。
他忽然掉一滴眼泪到他的发丛间。
陈槐安都没有爱,却那么爱他,果然是一个很辛苦的人。
他撇一下嘴角,忽然又问:“陈槐安,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用爱的名义伤害到你了,那怎么办?”
陈槐安没有动。
过一会儿,他说:“我会很感激。”
“你能爱我,我就很感激了。”
迟潜再也忍不住了,他忽然觉得陈槐安就是一团被揉得稀碎的棉花。
迟潜要是冷了,他就拿他做袄子,要是哭了,他就拿他擦眼泪。
那他自己呢?
他闭眼流泪,“陈槐安。”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他伸出手在被窝上勾着小拇指,指尖微微颤抖,“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在爱里伤害对方。”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伤害到你了,希望你能离开我。”
“勇敢的,离开我。”
迟潜说完这些,陈槐安仍然没有回应,像是睡着了。
但迟潜知道他没有。
因为他感受到自己肚子那块,湿了。
他一只手去摸他的耳垂,像是学着从前他的动作。
他说:“陈槐安。”
“你值得的。”
“值得离开一个虽然爱你但是伤害你的人。”
“不过你不用害怕,我相信我能做到,我会尽量多爱你一点,不伤害你。”
“你太辛苦了。”
“我总是舍不得那么做。”
他说完,陈槐安仍然没有抬头,但他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紧紧的,不放手。
后来迟潜又问陈槐安恨常丽吗。
他说恨一个人会占用他爱一个人的时间。
所以他不会恨她。
迟潜就打消了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念头,陈槐安原来没有病,他只是太爱迟潜了,那才是他唯一的病。
八月份的时候,迟潜找到秦妙,把租房的钥匙交给了她,因为他要搬过去和陈槐安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