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扶着他,我来对付他们。”沈明修怕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正要把小少年换到他手上,就见叙南星抬手握住身边一棵枯树的粗…壮树枝,啪嚓一声将树枝扭断,握在了手里。
叙南星挡在了沈明修身前,却没想到这几个人也是虞州城中认得沈明修的,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刀,上前来语气不善道:“景王爷,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王爷不要插手,让我们自己解决。”
“家事?你打算杀了这个孩子?”沈明修厉声道,“你管这叫家事?”
“谁让他口无遮拦!我不过是找他帮忙算命,他倒是把我老娘算死了!我不找他报仇偿命我找谁!”当头那人狠狠一刀砍在身边树上,叙南星从他眼中看不出悲伤愤满,只能看见怒火滔天。
失去至亲有这种反应倒也正常,也许伤心坏了气得发狂,可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叙南星上前一步,冷静问道:“你为何找一个孩子算命?”
此话一出,不光是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就连沈明修都愣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给叙南星解释,那拿刀的露出一个万分疑惑的表情:“名满虞州城的神算子杨先生,你不认识?”
叙南星:“……”
好像听大夫人说起过,可他的确没想到这位神算子大人会是个这般年纪的孩子。
“总之你们别想管这事儿!”他身后几个人叫嚷道,“将他放下任我们处置,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
“除非你能……”沈明修见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正要开口就被叙南星扯到了身后。听着他道:“除非你能打过我!”
“……南星,不要逞强。”沈明修担忧道,“你现在身子不同一般,不能乱来。”
他话音刚落,叙南星就如同飞箭一样冲了出去。
沈明修:“……”
夫郎揣着龙蛋非要一打五怎么办?
……
当天下午,庄茂言被沈王府的人急匆匆叫到了城中医馆门前,四五个大男人均被双手反剪在身后,就连腿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乖巧坐在他们身边让老大夫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这是她打斗时不小心被树枝刮伤的,留下了两三道浅浅的血痕。
庄茂言一路急匆匆忙不迭跑过来,还以为叙南星出了多大的事儿,他小姨过两天就要回来虞州城,他要是在庄兰心回来之前让叙南星真出了什么事儿,估计就得回去跪祠堂了!
结果一来到门前就看见眼前这么一幕,登时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问道:“谁是伤者?”
那四五个男人目光惊恐地看了一眼叙南星,齐齐低下了脑袋,而让他们心惊胆颤的叙南星懒洋洋举起一只手:“伤者在这里哦。”
庄茂言欲言又止,因为按照面前的架势来看,这几个男人才应该是受害者,看看那鼻青脸肿的猪头……嘶,真是非常惨烈!
“沈明……啊不,景王爷揍的?”庄茂言挠挠下巴走上前去,“为何揍你们,心里有数吗?”
他朝着几个男人使眼色——不想再被我揍一顿就快点把事情经过都说出来!
之前拿刀的男人眼睛一眨,竟然哭了出来,他努力朝着叙南星扬扬下颌,抽噎道:“不……不是景王爷。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景王妃,这才……这都是我们应得的!”
叙南星听得眉角一抽,行吧,景王妃就景王妃吧。他示意老大夫先停下来,起身站了起来,缓缓朝那几人走过去,话却是对着庄茂言说的:“我打他们也是事出有因,要是我不出手,今天恐怕得有个孩子死在他们手上。”
“孩子?”
“我听夫君说是什么神算子,姓杨来着。”叙南星挠挠脸,“才十一二岁,表哥你认得吗?”
那几个男人像是献殷勤一般往庄茂言面前凑,一边认错一边给他把人指出来:“是杨先生,我等万万不该动杨先生!还请府衙大人尽快将我们收监!”
“……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想要进大牢。”庄茂言喃喃道,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们说的杨先生不会是杨遇吧?”
“是啊是啊,府衙大人快把我们抓进去吧呜呜……”
“不是,你们哪里来的胆子?”庄茂言烦躁抓抓头发,“他和你们说了什么,你们居然会盯上他?”
男人们支支吾吾不说话,还是叙南星身边的老大夫道:“府衙大人,这事儿老身知道一些——他娘本就命不久矣,家中都已经在准备丧事了,这人还专门去找了一趟杨先生,试图改天命……天命哪里是能改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生老病死怪到杨先生身上。”
庄茂言总算是听明白了,他郑重其事来到这几人面前,沉声说了一句:“节哀顺变,不过这件事一码归一码……”
然后大手一挥,身后官兵上前来押着几个人往府衙方向走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感恩戴德。
待官兵走后,叙南星终于抓着机会问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怎么就成了神算子?”
“因为他不是一般的算命的。”沈明修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叙南星蹦了起来:“他没事了?”
沈明修指腹从他脸上伤口轻轻划过:“已经醒了,只是还在躺着。”
“你说的不是一般算命的……是什么意思?”叙南星问道,就听庄茂言无奈解释道:“因为他是宁殷钦点,未来的大国师。”
叙南星:“……”
这世界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他看不明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