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带你去衙门查验身份。”
“是。”查芝无比兴奋地说。
看沈黛末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降临一样。
马车继续行驶。
沈黛末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市井风景出神。
“妻主,一冷一热小心着凉。”冷山雁伸出手,将车帘子拉下,一截雪白的袖口上一点鲜红色的血迹,瞬间落进了沈黛末的眼睛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立马抓住冷山雁的手腕,扯开他的袖袍。
之前还没有流血的伤口,突然间流了许多血,温热的血从指腹留到了指甲缝间。
沈黛末神情紧张,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捂住他的手:“刚才不是还没有流血吗?怎么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
“或许是因为伤口太锋利,刚开始时看不出什么,时间久了才知道伤着了肌肤吧……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冷山雁淡淡开口,唇角一抹极淡的笑容却忍不住地摇荡着。
“这怎么能叫小伤?疼不疼啊?”沈黛末拿着帕子擦了又擦,鲜血还是一点点地渗透出来,只能用帕子竭力压着伤口,免得鲜血溢出更多。
冷山雁轻轻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轻和透着脆弱:“有些疼。”
沈黛末一听,立马焦急地冲着赶车的马妇说道:“加快速度,快点回去!”
“是。”
马车速度加快。
冷山雁静默地看着沈黛末的脸上流露出慌乱、心疼的色彩,心瞬间像是被热水浸泡一样,得到一种奇异的酸胀的满足感。果然,只要将伤口撕裂,妻主的眼神终于就又能回到了他的身上,不会躲着他了……!
我的郎君的一点小手段
沈黛末亲自跑了一趟县衙,原本确认身份这种小事,交给普通有经验的衙役来办即可,但因为沈黛末如今身份不同的关系,衙役们不敢随便应付了事,她们验了一遍之后,又拿着户帖去找了县丞,县丞再仔细看了两遍,这才敢下决定。
确认户帖没有弄虚作假之后,沈黛末与查芝签订了契书,领着她回家了。
因为沈黛末这边只有一进的小四合院里已经住了白茶和阿邬两个下人,实在住不开,所以查芝就被安排进了席氏院子的下人房里。
席氏那边是三进的大院子,不但有花园可以与沈黛末这边直接连通,还有东西两厢房,耳房、后罩房、抄手游廊、垂花门等等,分内外两院。
查芝住在院外的下人房里,只管看门传话,以及负责沈黛末的差遣活动。
如果她想要进入内院,必须要经过有男眷门居住的内院,必须要经过垂花门、穿过庭院、经过东西两厢房和正屋,因此她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到内院居住的席氏等人,更不会影响到在另一院子的冷山雁。
在加上查芝从外地流浪在这里,穷困潦倒差点饿死,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吃饱饭的机会,白天就老老实实地看门,别说进内院了,就连眼神都不敢往其他地方乱飘。
到了晚上内外院子一落锁,她就更就待在下人房里不出去,老实本分的样子,就连一向御下敏锐老辣的冷山雁都挑不出毛病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那些在沈黛末名下挂名的农户们以及‘仆人’直接推着独轮车送来年底应该缴纳的粮食、家禽牲畜、钱财一类。
因为来的人清一色全是女人,冷山雁不便出面,就由沈黛末和查芝接待。
查芝将这些人引进了南门,手里拿着一杆大称一麻袋一麻袋地称重,沈黛末则在一旁记账。不记不知道,一记吓一跳,紧巴巴日子过惯了的沈黛末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大地主。
“我现在竟然这么有钱了?”沈黛末拿着账本以及一盒沉甸甸的银子回到房间里给冷山雁看,声音里满是惊讶。
冷山雁翻开账本笑了笑:“您现在可是举人,自然和从前不同。”
当年冷母中举之后,仅一年时间就敛财无数。沈黛末跟她的财富一比,远远不够。只要她愿意,有的是人上赶着给她送钱,顾锦华不就如此?只不过沈黛末爱惜羽翼,不肯接受罢了。
不过再怎么样,沈家如今的家资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比的。而且沈黛末不收官员富商的豪礼,也意味着将来不受他们的掣肘,反倒是个好处。
“今天隔壁家的邻居送来了两只山羊,我不知道该怎么养才好,就暂时把它们拴在了父亲那边的院子里。至于粮食就堆在了后罩房,以后就当做库房用了。呐,这是库房钥匙,你拿着。”沈黛末将一把钥匙放在桌上。
“给我?”
“对啊,你是我的郎君,当然应该你管家呀,不然你想让别人管?”沈黛末笑着将直接将钥匙塞进他的手里。
“……没有。”他怎么可能让容忍其他男人出现在沈黛末的生活里?
冷山雁还缠着纱布的指尖微紧,暗自握紧了钥匙。
“别那么用力,小心手上的伤口崩了。”沈黛末轻轻握着他的手:“今天白茶给你的伤口上药了吗?”
冷山雁睫翼微颤,静默半晌,摇了摇头:“还没。”
沈黛末叹气:“那我给你上药吧。”
她从柜子上拿出药膏,慢慢解开他手上缠着的纱布,歪歪扭扭的红色伤痕展露出来,像一条通体暗红色的蛇懒洋洋地趴在他雪一样冷白的肌肤上。
沈黛末低着头,指尖抹了一点上药,慢慢涂抹在他的伤口处,神情专注。
药香味在空气中发散,味道清冽而苦涩。
沈黛末指尖轻轻在冷山雁的手上涂抹,他的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堪称手控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