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金道,“现在学习炼器的弟子人手几本。”
秦千凝:“……”也不知这种有少许新奇视角的垃圾读物对他们修炼是好是坏。
见她一幅深思的模样,老金小心翼翼问:“是不好吗?”
秦千凝摇头,神色幽幽:“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入错了行。”早知道她带货能力那么强,还搞什么学术当什么社畜。
老金心一跳:“你是说你不想当炼器师?”他知道秦千凝资质差爱偷懒没基础,但他总觉得她或许能在这条路走很远,所以他连忙劝道,“炼器师多好啊,前途无量,受人尊敬,若是混出点名堂,还能售卖灵器赚一大笔灵石。”
秦千凝听得眉头直跳,每一份画大饼的工作好像都是这个描述。
“我有一个朋友,年轻的时候没钱,坚信努力干活儿就能挣钱。”
听上去像一个励志故事的开头,老金期待地问:“然后呢?”
“然后她就不年轻了。”
老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她正事儿,“你小考的灵器可做好了?”
秦千凝点头。
前些日子和大师兄对话后,她想通了一些事,回到屋里后发现灵气开始运转了,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但她脑子受了伤,让她紧急做灵器实在是强人所难。不过老金对她有很大的期待,毕竟她可是做出了类似散夜塔的灵器。虽然只有他一人瞧出了端倪,且小考后那个灵器就碎了,所以没人相信他的话,认为他修为阻塞有点失心疯了。
在上流宗门会存在竞争打压,但在他们这种破地方却都盼着宗门能出个人才,就跟盼山窝窝飞出金凤凰一样。老金对修炼已有放弃之心,自己做不到的便希望后辈能替他圆梦,不吝啬帮扶后辈,仔仔细细科普道:“此次来的炼器师名为辩机,别说本州,连西境都小有名气。听说他到了后期便悟出了神念炼器之道,但这事儿也只是听说,毕竟没人会四处说修炼真谛。”
“无论哪个派系都需要很强的天赋,听说炼器师的分水岭便是神念炼器,只是‘神念炼器’说来太玄妙,更别提神识和灵气不一样,神识大能到底是天资出众还是后天锻炼的,谁也说不清楚。”他叹息道,“就连接触到大能都是梦,别提大能的点拨了。普通宗门弟子也就靠大比能接触一点高阶修炼妙诀,但又有多少宗门能有幸参与大比呢?更何况,靠自己本事得来秘诀的弟子,又凭什么分享给其他人?”
老金是修真界大多数修士的缩影,努力修炼几十年,发现天花板砸不碎,于是开始颓唐丧气,生出退意。
秦千凝看不得努力的人受挫,她绞尽脑汁想出一句安慰:“如果以后我赢了大比,一定帮大伙多打听点。”
老金还在悲伤着,听她这么说,震撼瞬间压过了悲伤。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说实话怕打击她,不说实话又觉得她太异想天开了,参加大比都难,别说赢了。出发点很好,但……真的能出发吗?
“有这个志气很好。”老金最后磕磕巴巴挤出这句话。
到了小考地,弟子们都差不多到齐了,一个个精神抖擞,遥遥眺望,等待辩机的到来。
“不知能否得他点评一二?”
“哪怕是能看一眼他所炼的法器也好,听说他的法杖是绝佳灵器,光是看外表就能感受到灵气波动。”
弟子们围在一块儿讨论,秦千凝和老金也找到熟悉的伙伴们加入讨论。
等会儿小考开始,大家又要依次上去打擂台了,不知辩机和应真长老何时过来,弟子们都很希望他们到的时候正轮到自己。
只有秦千凝道:“千万不要轮到我,我希望我第一个或最后一个上。”她深知这种友校来视察准没好事儿,但凡被注意到的学生都会被严格要求,万一丢脸了以后被盯上了可不好。
这个口气可不妙,老金不像计绥他们深知秦千凝的本性,只是担忧地问:“你灵器炼得不好?”
“凑合吧。”
老金有时觉得她很厉害,有时又觉得是自己看走了眼,她身上有一种过分松弛的感觉,半点不像个修士。
若老金是现代人,一定会用“混子”形容秦千凝。
师兄开始叫人排号了,大家匆忙散开,老金借最后的时机对秦千凝道:“期待你的比试!”
他心里的天秤左右摇摆,最后还是压到了“秦千凝一定有点东西”那边,毕竟上次的灵器实在惊艳,他很期待这次她能再拿出类似法器。
秦千凝被他闪亮亮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你还是期待点别的吧。”别瞎期待。
老金只当她谦虚,笑着对她点头。
秦千凝在心里叹了口气,揣着兜儿往另一边擂台去,懒懒散散地站着,心中默默祈祷别遇到应真和辩机。
可惜应真一来就瞄到了她。
除了自己的徒弟和几个极其优秀的弟子外,应真对大多数弟子都没印象,除了秦千凝,他印象可太深刻了。
他很难印象不深刻,就比如现在,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站好,紧张地拿着自己灵器,就她歪七扭八地站着,而且还是穿着那身丑得出奇的衣裳,他不懂,浮银峰就穷到这个地步了吗?能不能换身行头!
辩机很客气:“万壑宗弟子们真是丰神异彩、神清气朗。”
应真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刻意传音给所有人:“此次小考,大家一如既往地慎重对待,吾心甚慰。”先是夸了一下大家,然后提高了音量,“但是有极个别弟子懒怠以对,更有甚者姿态松松垮垮,看来是准备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