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嘴皮子瘪了瘪,没再多说,乌稚的心思细腻又敏感,与裁缝纠缠下去也只是伤了乌稚的心。
刚出裁缝家,就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骑着竹马跑过来,大声嚷嚷着:“他就是被银婆婆抱走的那个厄运之子!”
“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灾厄降临!”
“听我阿母说,因为他出生,当年下大雨死了好多人!”
“灾星!”
“你都被你阿父阿母丢掉了,怎麽还没死?”
这些话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地扎进乌稚幼小的心里,眼泪无措地在眼中打转,说不出一个字。
婆婆急得撒开乌稚的手,抢过一个小孩的竹马就去抽打,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乌稚呆呆地立在原地,原来他有父母啊,就在乌乞族,他们也知道他还活着,就在婆婆这里。
但哪怕一次,他们都没有去看过他。
大魔
回去的路上,乌稚想了许多,但他什麽都没问。这件事给他的沖击太大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麽。
婆婆牵着他的手,不知叹了多少声,指着不远处坡上的神树说:“我们去那里歇歇。”
乌稚听话地搀着婆婆走了过去。
其实这神树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过,婆婆说,这是乌乞族最神圣的地方。
每年总有那麽几个几日,乌乞族人会在神树下举办祭祀仪式,届时全族的人都会聚集在山头,向神树进行祈祷。
婆婆说,神树是大地之神的化身,祂无处不在。
乌稚就问,大地之神是谁。
婆婆说,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乌稚又问,主宰又是什麽?
婆婆说,就像这个世界的主人,我们都是祂的孩子。
乌稚对大地之神産生了一种天然的向往,那时他以为,自己是没有父母的,那大地之神就是他唯一的母亲。
可是他现在知道,原来他是有生养他的父母的。
书里有写,父母俱在,儿孙绕膝,天伦之乐。父母与孩子在一起,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乌稚不明白,为什麽他明明有父母,却不能与他们在一起。他们为什麽要把自己扔掉。
族中的人都去了市集,神树下空无一人,唯有天光寥廓,万里无云,枝繁叶茂的大树恒久寂静地矗立在大地上。
乌稚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神树,一下子就被震撼住了,“好大的树。”
他仰头,几乎看不到树到底有多高,仿佛通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