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
当然是因为你头一回牵我手,还牵这麽久,我心潮澎湃,紧张害羞了。
祁默心里默默回答,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念及他无人知晓的感情,又委屈地撇了下嘴。
长这麽大,这还是第二个能让他委屈的男人。
可是许雁栖殷切地望着他,他只能随口找了个理由:“快到家了,有点激动。”
话音一落,许雁栖松开手,狐疑地盯着祁默看了一会儿,没说信或不信。祁默怕他细究,赶紧转移话题:“那我跟我朋友说一声,照原计划处理。”
许雁栖点了下头,随后由衷地感谢道:“辛苦你和你的朋友了,还有,谢谢你们。”
“这麽说就见外了。”祁默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心底一阵柔软。
此刻,许雁栖正凝神注视着他,这让他觉得,这会儿的许雁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人,而这个人是他,祁默。
祁默轻咳几声,擡手擦了下鼻头,略带羞涩地移开视线,可脑海里却刻下了这副画面,并暗自鼓励,总有一天,他一定让这一刻变成真的。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正事,打开光脑,将消息发给远在地球上的朋友。
澄清计划早就拟定好,只等当事人答应,再商议一下,修一修细节,就可以通过媒体发表出去。
祁默的朋友就是干这个的。
对方手底下养了好几个中小型媒体,都在官方处登记过,主要报道娱乐事件,内容比较严谨真实,粉丝数量不少,影响力不低。
之前报道许雁栖身世的媒体很多,翻来覆去就是那麽几句话,网友们都快看腻了。
当时许雁栖幼年打人事件一出,祁默就立马联系了几个朋友,一个负责找人,一个负责谈判,还有一个就负责撰写和传播澄清的新闻稿。
干媒体工作的朋友没有吃上黑料的热乎饭,但和几个朋友通力合作,反倒是最快拿到了真相的第一手资料,这不比只剩下残羹剩饭的黑料有价值得多。
那些嘲讽他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同行们睁眼瞧瞧,好好的人,吃什麽屎。
所以一得到祁默发来“行动”的消息,他最为积极,充分将新闻的时效性发挥到了极致。
就在祁默思考着,如何在和许雁栖单独相处中,不动声色地跟他拉近距离,朋友就发来了消息。
【妥了,上光脑看一看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回地球后,记得叫我请你吃饭啊。】
祁默还没弄明白,明明是他请人帮忙,怎麽帮忙的人要请他吃饭。
以为对方发错了顺序,他也没在意,回了句“谢谢”,就连忙叫来许雁栖,一起凑到他的光脑前,仔细阅读澄清内容。
只是祁默一时忘了,他还没有拿回大号的主动权,为增加热度,他自以为用大号转发了澄清内容,随后又急切地叫许雁栖来看,没注意到id名称不一样。
许雁栖却一眼瞧见了,还下意识记住了这串意味不明的数字。
不知不觉间,祁默马甲还没捂热乎,就成功导向了一个常见的结局。
尽管他本意想要捂到坟墓里去。
归来
澄清的内容是以文字访谈的形式发表,附带了一份录音,不过声音经过了处理。
这篇报道一经传播,就在星际网上掀起了旋风般的讨论。
由于星际网络法落实到位,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位匿名出现的另一位当事人的身份,就像前两天,全网铺天盖地地传播许雁栖的黑料,也没有多少人去怀疑真实性。
少有等待许雁栖出来打假的网友,也在迟迟没等来许雁栖说点什麽,而逐渐死了心。
只是内容真僞却有人质疑,毕竟这件事情的真假,全在两位当事人嘴里,旁人根本无法求证。
祁默等人在拟定计划之前,干媒体的朋友就有过这方面的担忧,但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对此,他只能说愿意相信的人,自然会去相信,不愿意相信的人,就算发明了时光机,让他们穿回过去,亲眼目睹,他们可能也会指出其它问题。
不过他们还是提前做了準备,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正面应对——直接把问题加到访谈内容里,由他们自己先提出来。
录音里,记者用真实的声音问道:“整件事真实与否,只有您和许先生两个人知道,读者很可能会质疑您所言的真实性,对此,您怎麽看?”
受邀采访的当事人明显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叹了一口气。他经过修饰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我左右不了别人怎麽看这件事,只能说,今天我敢接受媒体的采访,说出事情的原委,那麽我的话就具有了一定的法律效应。”
说着,他的语气坚定了一些:“以后但凡我说一句和今天不一样的话,不说他了,你们媒体也可以来向我追责。”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另一位当事人许雁栖。
给出了保证,这位当事人似乎放下了一些心理包袱,略带轻快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那麽大的能耐,能把一个谎言说一辈子。而且他……”
提到许雁栖,他又叹了口气,沉重道:“网上那些消息传得那样厉害,虽然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星球试住员,前途无量,可过去……”
他顿了一下,没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现在他赚那麽多钱,但大把都捐出去了,日子大概率过得也没那麽轻松,没钱没背景的……”
录音里,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清楚。
许雁栖无父无母,还先后在两所福利院生活,不存在雄厚的家庭背景。长大后虽说工资还算可观,但捐出去了很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