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朝他走了几步,又看向他手中的食盒,声音阴冷却好似在讥讽:“还记得给我送饭?再晚些,我已经饿死了。现下我已经吃过了。”
黑衣人下意识地皱眉。
吃过?他吃什麽?
而后,那人擡起脚踢了踢身旁的一具尸体。
他的目光在看清那具尸体的面容之后蓦地颤抖,浑身发冷。
不为别的,那具尸体赫然是昔日的家主。
那人好似在自言自语,踢了一脚尸体还不解气,冷笑道:“一个两个的都要把我与姐姐逼疯才行,现在死了满意了?”
黑衣人哪怕杀过再多人,什麽样的惨状没见过,但还是被眼前这个人惊到。
“你……”
那人手中还拿着历任家主所佩戴的黑金令牌,见此令牌者犹见家主。
那人眉眼恹恹地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漫不经心地出声:“还不跪下?”
许久之后。
黑衣人将食盒放在一旁,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属下见过家主!”
……
很快,新任家主上位。
雾障蛇谷之中顿时乱作一团,留在谷中的暗探皆不服,可奈何历届家主定下的规矩就是谁持有令牌,谁就是家主。
黑衣人看到那人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寡语的。
每到饭点都会强行吃下两份饭,哪怕都快吐了也要强忍着吃完。
吃了饭又叫他去找一把剪子。
黑衣人不明所以,但只能听从命令,找来剪子给他,看着那人毫不犹豫地拿剪子一把剪去了一大半的头发,而后心满意足地又坐到床榻上开始给自己涂抹药膏。
那是一种祛除疤痕的药膏。
黑衣人有些看不懂了。
两日后,一封急报传回谷内。
“家主,玄风从京都传回一封急报。”
“急报?”那人顿了顿,“玄风是谁?”
黑衣人低下头,开始说起散布在京都的那些眼线与暗探。
那人拆开信,沉默了片刻,又将信纸递给他,“读,我不识字。”
黑衣人顿了顿,又开始念信。
直到他念到那一句,眼前人忽地变了脸色,站起身厉声道:“最后一句再念一遍!”
“……是。信上说,公主擅自从书院回京被元帝责罚,鹤守玉挨了三十廷杖,公主替他挡了一下,如今被送到了镜湖轩,不得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