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守玉心中大骇,口中直直吐出一口鲜血。
松手啊……
他的傻公主……
身旁的洪忠见状,脸上的神色瞬间转为极度的惊愕,霎时间大惊失色,连忙扯着嗓子喊停。
意识彻底涣散之前,鹤守玉又后悔了。
他还是想活着。
至少,为了她活着。
赵玉妗再次幽幽睁开眼,却是在一个浑然陌生的宫殿之中,殿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身旁有宫女来来去去,端着水盆与汤药。
她虚弱地正趴在床上,只是轻轻动了一下,牵扯背上的伤口,痛意使她紧紧皱起了眉,忍不住发出沉闷的声音。
“阿妩醒了?”
姝妃坐在她床榻边,见状连忙心疼地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她的伤口。
姝妃的眼眶甚至有些泛红,哽咽着为她擦拭着额头,“你这傻孩子,为何要去替一个不相干的人挡什麽廷杖?你这身子怎麽受得住啊……”
赵玉妗喉咙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鹤守玉,不是不相干的人。
至少,是此刻唯一能与她并肩而立之人。
若是上一世,她恐怕早就扑入姝妃的怀中痛哭了。
她只觉得虚僞,所有人都虚僞极了!
姝妃究竟怎麽做到十年如一日,都能对着她露出这般关切模样的?
赵玉妗别开了视线,不再去看姝妃,目光落在头顶的罗帐顶上。
姝妃并未察觉,依旧动作轻柔地替她润了润嘴唇,又用舀了一勺水喂进她嘴里。
干涩的喉咙顿时犹如清泉涌入。
半晌,赵玉妗才扯了扯嗓子,艰难问道:“我这是在哪?”
姝妃的动作一顿,将手中的碗放在一旁,垂眸看着她,似是欲言又止,“……阿妩,此处是镜湖轩。”
镜湖轩?
好耳熟的名字。
赵玉妗脑袋发沉,想了许久,才回想起来,此处是冷宫旁许久未有妃嫔居住的宫殿。
原来,她又被幽禁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在冷宫罢了。
“绣夏,将汤药端来。”
姝妃擦了擦眼角的泪,出声道。
赵玉妗听到绣夏的名字,这才再次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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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发现,殿中不见了静竹姑姑的身影,那日曾跪下求她主持公道的宫女此刻正端着一碗汤药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