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根本不需要他保护。
明朗为自己之前一头热的保护发言感到害臊,同时也有些沮丧和洩气。
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什麽还要……
“明朗。”低沉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朗怔愣地抬头,望入那双深潭似的黑眼——
江独慎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揉开他微蹙的眉心。
“我并不真的需要一个‘助理’或者‘保镖’同行。”他轻声道:“我邀请你同行,是邀请你这个人本身,你理解吗?”
明朗睁大眼有些迷茫,刚刚在宴会厅内那个昂首挺胸充满震慑和压迫力的雄狮此刻又像隻委屈巴巴的大狗子。
“江傢是我的‘战场’,我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像之前郑拓风那样的事,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江独慎斩钉截铁,一字一句冷然道,是承诺也是誓言。
原来如此……明朗眨眨眼,强烈的喜悦混合著暖流涌上心头,让他心跳加速,重重的心跳声一声声敲打著耳朵鼓膜。
不仅是他想保护江独慎,江独慎也同样想保护他。
他都差点忘瞭,剥开重重面具,这个男人最深层的灵魂温柔又强大,对方经历无数风浪沉淀出的那种夺目光彩宝他远无法超越,不过没关系,他也并不想超越,隻想触及并且紧紧拥入怀中珍藏。
见他恢複精神,眼中又重新泛起亮光,江独慎安下心,上车后按上关门键,扭头望著他笑道:“更何况,江傢隻是我们此行的一个附带‘景点’,我们后面还有很多安排。”
“不生气,好吗?”
这微微上挑的语调、宠溺的语气和微勾的眼角,让明朗脑子和心头一热。
下一秒,他猛地倾身,把人压在瞭椅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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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哄狗子技能逐渐升级。
江独慎心慌意乱堪称失态地抬手挡住前倾身体的明朗,两人互相推搡著身体,“交战”两个来回后男人迅速落败瞭,在大部分人眼中高挑颀长的江总对上身材高大的明朗也还是远远不够看。
挣扎中,江独慎的上半身挪出瞭车椅往后仰倒,被明朗强健的手臂捞瞭回来,大手紧紧护住,男人隻能狼狈地以半躺的姿势被抵在瞭椅垫和车门中间。
“……”江独慎瞪著人,耳朵尖逐渐蔓延上一抹粉红。
“干什麽?”他咬牙用气音质问,语调却因为刚刚“激烈冲突”带上微喘,显得色厉内荏,“司机还在前面。”商务车前后座之间有隔音壁,但不管怎样到底是同处一个空间内,江独慎浑身不自在。
这话真是……说的好像隻要司机不在他们就能干点什麽似的。
明朗心痒难耐,望瞭眼驾驶座和后座间的阻挡壁,抬手将小屏幕的通讯功能锁定,正要继续倾身,屏幕旁的通讯器却突然响起——
“江总,可以出发吗?”
两人身体一僵,下一秒,江独慎猛地把人推开,自己挣扎地坐起身,将被半拉下的西服穿好,快速整理弄皱的衬衣和领带,有些尴尬地清瞭清嗓子,又瞪瞭一旁满脸不爽的人一眼,才按下通话键:“出发吧。”
明朗撇嘴,坐回原位,江独慎则是默默地往旁边挪远瞭点,被年轻人察觉,不高兴地伸出长臂揽住男人的腰又拖瞭回来。
一阵暧昧又带著燥热的沉默降临在小小的空间中,明朗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不高兴一会儿后,眼光一瞟,留意到自己和江老板的大腿亲密地挨在一起,又莫名高兴起来,问:“慎哥,我们现在去哪?”
江独慎可就没有那麽快平複心绪瞭,心跳仍旧剧烈,仿佛整颗心髒都要跳出胸腔,耳朵尖的红色也久久无法散去,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和别人有过如此密切的肢体接触,肌肤相触中传来的温热让他心慌意乱,而明朗手臂的强劲力量又让他産生瞭一种被珍视和在乎的沉溺感。
“慎哥?”得不到回应,明朗又向江独慎的方向倾瞭倾身体,让男人再次有些无措地后仰,背脊微微绷紧。
然而这“始作俑者”竟然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江独慎罕见地産生瞭一种叫做憋屈和鬱闷的感受,但又觉得如果自己还去纠结刚刚那点插曲就太过小题大做。
于是隻能偷偷深吸一口气,淡淡反问:“你有想去看的地方吗?”
“我想去你之前……被关的地方看看。”明朗想瞭会儿,轻声道,小心翼翼地看瞭人一眼。
江独慎察觉,清浅地笑瞭笑,按下和驾驶座的通话键给司机报瞭个地址,然后主动抬手,做瞭个想做很久的动作——摸瞭摸明朗的头。
“我说过,你可以问我任何事。”
闻言,明朗眼裡的小心翼翼散去,神色一松,把男人的手拉下,包裹进自己的大掌,十指相扣。
两人坐瞭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到达瞭一个郊区的园区,刚打开车门,明朗就听到瞭园内传来瞭欢声笑语,他一愣,抬头,隻见眼前是一排排干净别致的矮楼,矮楼屋顶仿瞭欧式城堡的设计,白墙上是各式缤纷可爱的涂鸦,充满瞭童趣,就连园区外围的围栏都被装饰成瞭童话风的栅栏。
放眼望去,矮楼延绵到远处的半山上,错落有致,并不密集,楼与楼之间有不少空地,游乐区、篮球场、足球场应有尽有。
“这是……”明朗看傻眼瞭,他原以为自己会去到一个残破老旧,充满阴暗和沉重的地方,没想到会看到如此充满阳光和生机的景象。
一旁跟著下车抽烟的司机是本地人,看到明朗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便乐呵呵地朝人介绍:“这裡原本是傢废弃医院,四周荒凉的呐,没人敢来,好几年前还不少网红跑来搞什麽探险直播呢,后来江总捐助资金改造成瞭福利园区,裡面还建瞭希望小学,才有瞭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上过几次电视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