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祈伯璟的身份,除瞭当今圣上,几乎没有人敢以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
祈伯璟闻声先愣瞭一瞬,随即轻声笑瞭笑。
面具之下,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来,他温柔应道:“好,我不动,你靠著吧。”
杨惊春似听见瞭,她动瞭动嘴巴,嘟囔瞭两声听不清楚的含糊话,片刻后又睡著瞭,安安静静不再闹腾。
不过她舒服瞭,祈伯璟佳人在怀却有些难捱。呼吸之间,杨惊春湿润的气息落在祈伯璟脖颈的皮肤上,渐渐的,那一小片白净细腻的皮肤上起瞭层薄薄的水汽。
仿佛有千百细小得看不见的、被水打湿瞭足肢的蚂蚁在那一处爬。
祈伯璟习惯忍耐,没有动作,而是垂头看向瞭杨惊春。他看不见她的面容,隻见簪瞭透润玉簪的一头乌发。
祈伯璟将脸上的面具抬高些许,露出薄唇,低下头,啓齿含住瞭她一缕头发。
他微垂著眼,将那缕柔顺的长发在齿间细细地、轻轻地嚼弄起来,仿佛在品尝天地间难得的珍馐。
鬼面挡住瞭他的面容,隻露出红润的薄唇和白玉般下颌,黑色发丝陷入唇中,素来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在此时此刻仿佛传说裡巫山上的鬼使。
他稍微收紧瞭手,搂住瞭杨惊春的细腰,抬起头,再度戴回平静死板的面具。
而面具下的薄唇仍微微动著,含著杨惊春那缕散发著女子香气的发,直至浸润满他的津液。
马车驶入宅园,一路到瞭休憩的院外才停下,祈伯璟抱起还睡著的杨惊春下马车,房中的侍女见二人入内,识趣地接连退瞭下去。
祈伯璟将杨惊春放在春榻上,身后房门缓缓关上,“咯吱”一声,杨惊春眼皮子动瞭动,醒瞭过来。
她睁眼一看,见四周佈局,就知已到瞭祈伯璟的地方。
这宅园杨惊春私下裡来过许多次,已经很熟悉,隻是并非每回都依礼先问过祈伯璟或受他邀请才过来。
杨惊春行事胆大,却也好面子,未成婚便与男子私会的事她大胆地做瞭,却也不肯让旁人知道,是以许多时候她都是私底下偷偷翻进来。
不守俗规翻墙与心上人私会,大抵是杨傢祖传的本领。
有些时候祈伯璟不在,杨惊春没见著人,转上一圈便自己偷偷溜瞭。
运气好遇见祈伯璟在,便和他呆上一会儿。
然太子私宅,园裡园外、看得见的活看不见的地方,到处都是侍卫。若非没有祈伯璟的旨意,杨惊春爬到墙上还没往下跳怕就已经被人持刀带剑地围瞭起来。
杨惊春知道这一点,祈伯璟也知道,隻是因她喜欢偷偷摸摸,他便依著她的兴味来。
有时候他出瞭宫,故意在园子裡待著,不去寻她,等著杨惊春做贼来采。
其中乐趣,怕隻有两人才明白。
祈伯璟放下杨惊春,转身走开。
杨惊春歪倒在春榻上,看他走瞭,醉乎乎地问:“你做什麽去?”
祈伯璟停在房中的衣桁前,摘瞭面具,温和道:“天热,方才抱你起瞭些汗,我去洗一洗。”
寝院辽阔,房中有一处花重金开凿的热泉池,活水不断,洗浴极舒服。
祈伯璟说著,抬手缓缓解下腰带,外衣落地,露出洁白贴身的中衣。
他满面儒雅之气,衣下的肌肉却一点儿也不薄,像个武官。
此刻微微汗湿的中衣贴在背上,抬臂挥手之间,背部的肌肉隐隐显露,犹如成年猛虎。
诚如杨惊春所言,太子殿下有著一副年轻气壮的好身躯。
她看他当著她的面脱下衣裳,一时眼睛都直瞭,杨惊春倏然从床上翻身而起,跑到他身边去:“我要看你洗。”
沐浴
杨惊春女流氓再度上身,祈伯璟低头看著她笑,却没答应。
他取下发冠,任由柔顺的长发披落肩背,拖长瞭声音哄道:“不行,你醉瞭,我答应瞭杨大人,接你过来隻让你好生休息,不能做别的。”
杨修禅何曾说过这话,分明是他自己欲擒故纵,在这儿使狐媚子功夫。
杨惊春听祈伯璟提起杨修禅,一时有些犹豫,祈伯璟见此,又勾起眸子含笑看瞭她一眼:“我先去瞭,片刻便归,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说著便当真不管她,朝浴池去瞭。
杨惊春眼巴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想瞭又想,忍瞭又忍,可她年轻气盛哪裡忍得住,最终还是跟瞭进去。
她在浴室外脱下鞋袜,赤脚悄声走进去,看见祈伯璟已经下瞭水。
洁白的丝质中衣规整叠好瞭放在池子边,他闭眼靠在池壁上养神,似乎没察觉到杨惊春进来瞭。
杨惊春轻手轻脚蹲在池子边,歪著脑袋看他。
祈伯璟生得实在是妙,杨惊春抱著膝盖,盯著他俊逸的面容看瞭片刻,视线凝在他的唇上,忽而,她撑著地,“咚”一声跳入瞭水中。
水花四溅,祈伯璟睁眼,他看著杨惊春,神色并不惊讶,仍是那温和笑意。
“怎麽下来瞭?不是让你在外等我。”他伸手去替她擦脸上水珠:“都湿瞭。”
杨惊春咧嘴笑,不怀好意地贴上去,双手一伸掌住池沿,将他困在自己与池壁中间,踩在他脚上去咬他的嘴巴:“想亲一亲。”
柔软的唇贴上来,祈伯璟身子不躲,嘴上却道:“不行的,我既已答应瞭杨大人,就不可失信。”
杨惊春不听,搂上他的脖颈啃他的嘴巴,亲得他气喘,叫他说话都断断续续。
祈伯璟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轻喘瞭几声:“春儿姑娘,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