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雨密,他路上湿瞭衣摆靴面,在东厢门口拂去身上雨水才进的门。
李姝菀看他大中午便回来瞭,奇怪道:“你下午不上值吗?”
李奉渊在烧茶的炉子边坐下,烤著火道:“军中无事,放半日假。”
他在营中无人能管束,以往在军中也多得是闲得无趣的日子,何曾见他营私给自己放过假。
他突然回来,李姝菀隻当他是为瞭昨夜她醉酒之事而来。
果不其然,李奉渊坐著烤干瞭衣裳上的水,开口问道:“胃裡还难受吗?”
李姝菀正在拨算盘,听见他这麽说,愣瞭一下,奇怪他怎麽知道。
不过她没问,隻回道:“……不。”
她语气有些冷淡,似又变回瞭素日裡半亲不近的态度,仿佛昨晚的相近隻是李奉渊的错觉。
她态度变化之大,叫李奉渊有些拿不准该如何同她相处。
他抬眸看她,开口叮嘱道:“你胃虚弱,当少喝酒。再者你那位朋友终究是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喝得酩酊大醉,若被有心之人知道,有损你的名声,私下你二人还是少见为好。”
他自小就是个小古板的样子,长大瞭没想更甚。
李姝菀幼时给杨修禅送一隻荷包都能被他没收瞭,更何况她昨日与沉回私饮至烂醉才归,惹得他此刻好一阵絮叨。
李姝菀听他唠叨瞭一长串,反问道:“我已不是孩童,你何苦管著我?”
李奉渊听她这麽说,坦然自若道:“长兄为父,我如何不能管你?”
长兄如父。李姝菀在心中喃喃。
她望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眉尾轻挑:“既如此,那侯爷要做我父亲吗?要不要……”
她说著顿瞭一瞬,等到李奉渊朝她看来,才接著道:“我改口叫你爹爹?”
她说话没个正形,仿佛酒还没醒透,好似隻要李奉渊答应她立马就能改口让他再长上一辈。
李奉渊听不得这玩笑话,有些无奈地抿瞭下唇,声音微沉:“……胡闹。”
婚宴
今年最后一场春雨断断续续下瞭几日,将时节送入秋才止。
因这阴雨绵绵,李奉渊晨起上值,常常午时便回瞭。有两回雨下得大瞭,索性连军营也不去,窝在书房裡,格外潇洒。
李姝菀大醉一场,体虚头昏,也是一连几日都没提得起精神,一直呆在府中休养,什麽事也不理,平日看看书抚抚琴,乐得清闲。
日子慢慢悠悠晃著过去,待到秋来时节渐暖,府内这日忽然收到瞭一封帖子。
原是薑闻廷与万胜雪亲事已定,将于本月廿八迎亲,薑万两傢特派人送来瞭请帖。
李姝菀记得当初在学堂,薑闻廷钦慕万胜雪非常,常常像条尾巴跟在万胜雪屁股后边,不过万胜雪瞧不上他,一直对他爱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