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这伤养瞭几日,终于结痂长出瞭新肉。
而这些日李姝菀时常出门,经常日初出门,日落才归。
李奉渊隻要见她施瞭妆粉,每每一问,她都说与朋友有约,约著品书看画,时而还一起去城郊外踏青赏花。
她与沉回来往甚密,李奉渊有意想见沉回一面,但总找不到时间,也没有由头。
若李姝菀坦然对沉回有意,那李奉渊还能以兄长的身份约见他妹妹的心上人。
可李姝菀隻称沉回为友,每次相约同行杨惊春也在,李奉渊倒不好找借口。
他也做不来非要管著妹妹交友的无趣兄长。
这日早膳,庭中扶光明媚,几隻春鸟停在挑高的簷角上,高声鸣叫。
如今已是三月中旬,三月二十四,便是李姝菀的生辰。
李奉渊听著鸟鸣,问李姝菀:“还有几日便是你的生辰,要不要在府中设宴,将你的几位朋友请至傢中一聚?”
李姝菀不喜欢过生辰。她在江南时办过一回,当时宴上几名商会裡的老泥鳅见她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借著酒意对她出言不逊。
偏偏那时李姝菀在商会裡还没站稳脚跟,暂且拿对方没法,隻得忍气吞声,现在想起来都心烦。
她喝瞭口红枣粥,道:“不瞭,我那日有事。”
李奉渊本以为生辰这日她会待在傢裡和他一起过,此刻见她这麽说,怔瞭一瞬,抬眼看她,问道:“还是和你的朋友有约?”
李姝菀嘴裡包著粥,从喉咙裡“嗯”瞭一声。
平时李奉渊这麽问,李姝菀隻应一声,也不多说去做什麽。
但那日是她的生辰,她咽下口中的东西,便难得多解释瞭一句:“书坊寻到一批名傢孤本,要在那日义卖,我们去看看。”
李奉渊有些遗憾,但并没多说什麽,轻点瞭下头。
生辰当日,李姝菀仍是早早就出门。李奉渊用完早膳,起身去瞭书房。
李姝菀平日常在书房看账,这一年多裡,书房中多出瞭许多她的东西。
木椅中铺瞭金绣软垫,桌上放瞭一隻玉狐狸的笔搁,宣纸的角落压瞭精致的桃花印。就连沉静的书香气裡,都似乎带上瞭一抹若隐若无的花香。
李奉渊关上书房门,朝桌案走去。
案上摆放著一张年轻男子的画像,画中人容貌清俊,满身书卷气,正是李姝菀今日约见的朋友——沉回。
画像旁有一张信纸,纸上记载著沉回这近二十年裡历经的种种。
这些是李奉渊这些日让人私底下调查到的关于沉回的所有消息。
沉回,宥阳沉氏,盛齐二十九年生于望京,后因父受贬,举傢迁回祖籍宥阳。
其幼时即嗜学,好书画,品艺并重,十四岁已小有名声,十五岁离傢游历各地,绘山川河岳,称忘道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