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抓着他的衣裳擦了擦眼角,我说,“人到中年,脆弱了,怕你弃我而去呗。”
“一听就是瞎编的,一听就是。”他哼了一声,拉着我进了那开放式厨房,把电磁炉和吸油烟机关掉,放下锅铲,而后拽过吧台椅让我坐,“你呀,下次想再蒙我,记得换个可信的说法儿听见没有。还‘弃你而去’呢,嘁,你看我是那人嘛,我不是一向坚持‘始乱终不弃’的原则嘛。这么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
后头的话,他没说完。
因为我堵住了他的嘴。
我轻轻亲了他一口,然后在他脸颊浮起惊喜的小绯红时给了他一个笑容。
我说,哎,建军,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吧。
他莫名其妙的问,原谅什么东西啊。
我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我把额头靠在他肩窝。
“什么都包括,不管我过去对你多不好过,你都原谅我吧,成吗。”
“你对我不好过?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儿。”他揽着我肩膀,傻乎乎的那么说着。
“没关系,我记得就成了。”叹了口气,我抓紧了他的衣襟,嘴唇在他颈侧一点点磨蹭。
他的呼吸节奏,很快就起了变化。
“哎,我说,可不带这样儿的啊……”拉住我的手腕,却没有躲避我的挑拨,他回应一样的揉捏我的耳垂,然后小声儿念叨,“这人到中年了,脆弱了,面对诱惑吧……可就没那么大定力了……”
我靠着他笑,继而把手伸进他的衣襟。
“那就一块儿脆弱一回好了。”我说。
我想,他也一定跟我有同样的想法——我脑子烧坏了。
这是什么?我在做的是什么?赤裸裸的主动引诱?二十年来,我可曾主动引诱过他?
不行,我管不了那许多了,就让我大胆一次吧,就让我不正常一次吧,哪怕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呢。只是现在,无论如何,别让我忍耐了。
我想要这个男人,我想真真切切好好感受他。
两个人是怎么从厨房滚到浴室去的?鬼知道,我就记得他眼里烧起火来,然后,激烈的亲吻就压了下来。
我们在满是水汽的空间里用最贴近的方式拥抱在一起,他把我压在有点冰冷的瓷砖墙上,就如同第一次偷尝禁果时那样,甚至带了几分笨拙的一次次加深夺走人呼吸的亲吻。
他揉搓我的股间,动作娴熟,手掌却微微发抖,莫名的激动让我们都有些亢奋到头晕目眩。而至于再从浴室滚到床上……
我们确实是“滚”到床上去的。
倒退着被他边啃咬耳垂边往卧室中心挪移的时候,我一脚绊在床边厚绒地毯的边沿,他赶紧伸手拉我,两个人就都跌倒在地摊上了。
嘿嘿嘿的笑着,他翻身爬起来,坐在床沿,而后伸手拽我。
我单膝跪在地上,想就这么站起来的念头却没有了。
低着头,感受着被心里突发的冲动弄到脑缺氧的感觉,我只是抬眼用再没有退路的目光盯着他看了片刻,就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扶着他的膝盖,凑过去,张开嘴,探出舌尖,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那么大胆的,用自己温热的唇舌,贴上了他滚烫的顶端。
我听见他倒吸一口气的惊惶,却不打算就此罢手。
人活一世,总要有个人值得你这么做吧,总要有个人,值得你抛掉虚伪的尊严,豁出去一次,这么做的吧……
哪怕就只有一次呢。
那天,嚼子没能忍住。
他很快就射了出来,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的技术,我没有半点技术可言,他只是从没体验过这种滋味,根本抵抗不住罢了。
慌乱着,气喘吁吁着,他从床头抓过纸巾,脸上还带着那种大男人的小绯红,擦掉弄到我身上的粘稠液体,而后一语不发的把我拽上了床。
那个晚上,我们一直折腾到谁都没力气再坚持,才总算罢休。
那个晚上,裴建军前所未有的安静,他不向以前在床上那么废话连篇逗我骂他,他始终没说什么。
然后,等到彼此终于由内而外一点点平静下来,等到我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恢复常态,他才最终轻声开口。
“川川,你肯定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吧。”轻轻抚弄着我的发梢,他问,“现在能跟我说了吗?”
我沉默之后,闭上眼,摇了摇头。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说啊。”
睁开眼,我伸手搂住他的胳膊。
“有生之年,肯定会告诉你也就是了。”
“那我能理解成有生之年你都会跟我在一块儿嘛。”带着笑的声音钻到耳朵里,我忍不住连心都痒痒起来。
“你就是自我感觉永远良好。”
“你刚才都那样儿了,我感觉何止是良好啊~~~哎哟我的天呐,建军哥魂儿都飞飞了……小川川你怎么这么那啥啥呀……”
“又来了!闭嘴!”让他那恶心的腔调弄得没了半点儿感怀的心情了,我捏了他那老脸一把,而后小心翻身坐起来,“去接着做饭去,我饿了。”
“唉——得,陛下又饿了,灵魂到肉体,我都得负责喂饱……哎哎别打别打我这就去还不成嘛~~”那流氓兮兮的家伙,翻身下床,裹着浴巾往卧室门口走去了,刚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单手撑着门框,跟我说了句,“哎,川川,天底下,我最爱你了。”
我瞬间脸上烫得不行。
但我最终也没有回避。
我点了点头,也下了床,带着全身上下的疲惫和酸软走到他面前,凑上去,把脸贴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