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到把自己也彻底弄醒了,田钺翻身起来,回头看着侧躺在旁边,用那双冷色的眼看着他的男人。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
田钺又问了句“怎么了”,然后一边伸懒腰一边试图打哈欠,白未然及时错开了视线,然后在那个哈欠结束之后,才用低沉的嗓音问他。
“你会不会想见自己的家人?”
田钺愣了一下,但他的回答是一个苦笑。
“我没有值得见的家人了,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有,倒是可以借用蒋鸾那招,跟他们说我在‘证人保护计划’里。”
“……”看着对方的表情,白未然没有马上出声,但他抬起手,拉过田钺,在他耳垂上,脸颊上,嘴唇上,留了几个亲吻。
然后,他不管那家伙笑他什么“一大清早就煽情”,只沉默着把手探到自己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慢慢放在田钺手心。
看到那是什么时,田钺皱了一下眉头,认出那是什么时,田钺瞪大了眼。
那是一把车钥匙。
玛莎拉蒂levante的钥匙。
它属于田钺曾经开着到处风光的那辆车。
“你……”指尖有点发抖,田钺话也不太说得出来了。
而白未然,则好像终于轮到了自己一样,先把他拽进怀里,压在身下,先是又细细亲吻了几次,然后随着一声叹息开了口。
“几天前……你的车我叫人给‘解冻’了。现在停在管理所的车库里……钥匙你先拿着,什么时候想要,告诉我,哪怕是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让那边马上把车给你送来……”
田钺有时会想,自己为何会对白未然动心?
莫不就是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把他放在某个很重要的位置?会疼他,会对他好,而且绝对忠诚。
他见证过失败的婚姻,父母的,朋友的,同学的,同事的,亲眼目睹的,道听途说的,各种失败方式。
可能,这也是他选择不跟任何人开展任何一段感情的缘故之一。
反正对方早晚,或许很快,就会不爱你,就会用争吵和冷战折磨你,你也会不由自主如法炮制去折磨对方不是吗,这不才是爱情的真谛吗?性吸引结束了,剩下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后悔跟嫌弃。
那么,等他身上没有那个味道了……
“挺好。”被搂着细细亲吻的空隙里,田钺颠了颠手里的车钥匙,一个苦笑,“哪天你没兴趣了,搞不好开恩放我走了,我就能开着自己的车走。”
白未然一皱眉。
“没兴趣?”他不懂,“为什么?”
“凡事都有个期限啊。还‘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那是猴子的劣根性,狼种不存在那种东西。”
“……那也是因为味道吸引而已,要是我身上没有……”
“跟你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早就和味道没关系了!”突然急躁起来,不能忍受被误会的男人瞪了眼。
“你特么穷嚷嚷个啥!”根本不打算示弱,田钺也往回瞪眼,“那你就不想想,就算你们狼种天生来就是痴情大学专一系的,可我呢?大哥,我可是‘有劣根性的猴子’,考虑过没?”
白未然听完,好一会儿都没出声,他低垂着睫毛思考,似乎在纠结,但最终还是抬起头来,表情霸道而且执着。
“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下了这样的定义,他不容许田钺再多说一句,直接将其压在身下,用一个紧密的拥抱,和一连几次的亲吻,把对方所有的质疑,都堵了回去。
田钺说不出半个字了……
又是这种该死的温暖,又是这种天杀的亲昵,又是这种超越了性别的热情……
他总是会输给这些,而至于之后渐渐燃烧起来的情欲,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了。
手伸进了衣服里,在胸口揉捏,缺乏血色的嘴唇在耳根轻咬,又在颈侧反复亲吻,无论如何,欲望还是会被撩拨得颤抖着钻进心里,又或许根本就是从心里钻出来,释放到四肢百骸,让田钺丧失掉最后的抵抗力。
他的抵触,从最开始连赤裸相对时都会皱眉,缩减到后来可以以皮肉贴着皮肉相拥,又缩减到接受性感带被碰触,并最终被进入,被反复侵袭时,也不再觉得令人作呕。
若是从前的他,他可能会把现在的他活活打死吧。
两个男人的性爱,到底有什么好的?一样的强壮的体格,一样的高大的身材,一样的结实的手臂,一样的低沉的喘息。是,他到后面是会叫出声来,可即便如此,那也是男人的叫声。整个过程,没有半点温香软玉小鸟依人的元素,没有女性的娇弱柔嫩,满屋子回荡挥洒的,全是硬邦邦热辣辣的雄性荷尔蒙……
所以说,这特么到底有什么好的?
可是。
“啊……”那里,又被指头侵入了,不由自主收缩着,等待着,甚至焦急地盼着快点被碰到某个点时,田钺对自己的“恨意”上升到新的层次,然后,又很快被快感从高处踹下来,摔得粉碎。
“舒服吗……?嗯?”耳边,是询问的声音,润滑剂在内部化开,让进出变得更加容易,白未然直到他被迫红着脸点头承认,才挑起嘴角,然后让拓张的手指增加到三根。
入口还是很紧很紧,但适应的速度明显变快了,贪图享乐的身体诚实到可怕,内部被反复揉搓撑开的折磨最终让耐不住性子的大猫闭着眼说了实话。
“够了……可以了……要干我就快点儿进来!……”敏感点被玩弄到整个人都快要疯了时,田钺用自己打死也不肯承认会在某些时候出现的“另一层人格”焦躁地提着要求,股间的物件已经射过一次,内外兼顾的挑逗方式罪恶到可耻,总觉得如果再不来真格的,就真格的会哭出来,田钺放弃了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