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堂显然是惊诧不已的了,他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来,脸上的绯红颜色更加明显,这种尴尬直到本多快要忍受不住时才突然转换成瞬间凝固的冷淡,“既然你这么说,我没什么可讲的,公也好,私也罢,我只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近到可以相互打听每一句话的内容或者每一个周末安排的地步!本多先生,请你放聪明些好吗,别以为那天在休息室发生了那么点不值一提的事,你就有资格问东问西的来审我了!”
语调的冷淡程度很够意思,对于绝大多数人可以构成强有力的打击,但是御堂忘了,对于本多来说,冷,有时反而会成为触发爆炸的星星之火。
于是,本多急了。
猛的朝前跨了一步,人高马大的男人一把攥住了御堂的手腕,紧跟着,明显是慌不择路的质问就迸发了出来。
“……好啊,闹了半天,原来就只有我一个人跟笨蛋似的在乎到不行?!……‘不值一提的事’是吗?那我问你,如果那样都可以叫做‘不值一提’,究竟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说是‘事态严重’?!做到什么程度我才能具备‘审’您的资格?!!”
御堂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如此成功的惹恼了对方,那应该算是恼羞成怒了吧,否则以本多的大条,想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崩溃成这样的。那只攥着他腕子的手带着烫人的热度,力道也大得让人恐慌起来。
可惜,御堂并不准备示弱,即使他明知道,只要此时此刻,自己表现出一丁点的畏惧或是退缩,就都能让本多立马恍然,立刻松手。
束缚,是他靠着同样是男人,同样具备的蛮力硬是挣脱开的。然后,御堂没再多说半个字,甚至都没有在挣脱之后愤恨的盯着本多看一眼。那个自尊到自负的高傲者,似乎已经忘记了拉扯中被拽得生疼的腕骨,他在本多再次靠近时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的打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跟着便转过身,大步朝自己近在眼前的车子走了过去。
本多只觉得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御堂果然是盛怒了,本多看着手背上很快就浮现起来的红痕,在久久不能退去的麻痹一样的痛感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重重的关车门的声音,急躁的发动车子的声音,再抬起头来,御堂的车已经开出了停车位,转而急速驶向了停车场出口。
“……该死!”站在原处,本多单手用力抹了一把脸,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所犯的错都加起来,也不及刚才的举动错得恶劣。
17
—、再度混乱—
回到家之后,本多洗了个澡就躺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他心里烦得厉害,御堂的举动,御堂的眼神,御堂的言语,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不可忽视的折磨,现在似乎连御堂的存在都已经足以对他,或者至少是他的神经构成威胁了。
难道还是因为他们做过一次?都说男人因性而爱,可现在他们之间根本就还谈不上什么爱吧,再说了,就算因性而爱真的存在,那么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可以做完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呢?
“啊——宰了我吧……”本多郁闷的把枕头压在脸上。
自己一定会被gn“退货”的,他这个没被娘家□好的笨媳妇,一定会被婆家从哪儿来的踢回哪儿去的,很有可能度过这个周末之后,礼拜一迎接他的就会是已经由御堂的秘书帮忙收拾好的纸箱,还有“此人行迹恶劣,请kikuchi公司带回,万分感谢!”这样的上级批条。若是那样的话……
“我宁可主动辞职,别等顶头上司来找八课的麻烦……”本多更加郁闷的想干脆用枕头闷死自己。
克哉那家伙,大概会对自己讽刺挖苦一顿了,好吧随他来,该来的总归躲不过。一起摸爬滚打的朋友,我本多宪二不会六亲不认到记恨你那两句嘲讽。我要恨嘛……恨……恨御堂?
不,不应该恨他。
那么就只能恨自己了吧,嗯,是你自己酒后乱性霸王硬上弓,是你自己自投罗网跑去gn做苦力,是你自己非在意御堂和克哉的谈话内容死缠烂打还对御堂说了那样的话。如果真的被开除,你只能算是活该,只能算是罪有应得。
不过……
“啊……这下好了,这才算是终于成功报复我了吧……”想到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的,御堂把他调去gn的可能的动机,本多在惴惴的恍然之后是愤愤的不平。
你这个内心阴暗的家伙,御堂孝典,你真是会算计啊,不打我不骂我甚至不多看我一眼,你等了这么久才终于下了手,用我使得你陷入的被动局面构成了一个顺理成章的,可以把我斩于马下的借口。这一招太高明了,太深藏不露了,太让人琢磨不透了,太……
“太绝情了吧……”本多有点委屈,“至少我还认认真真工作了那么长时间而且不计回报呢……”
他低迷而且混乱的情绪大概持续到睡意终于来临,不过在梦里似乎还有一些更为复杂的拓展,他的梦境乱七八糟没有头绪,终于熬到天亮时,却感觉眼皮沉重到连抬都抬不起来。
那个周末,本多跑去打排球了。
他在运动场消耗了整整两天的体力,夏天的高温渐入佳境,本多体会了两天挥汗如雨的感觉。运动是最好的忘却烦恼的途径,因为运动之后的疲乏可以让他安然入睡什么别的都没力气去琢磨。但很快的,周一一大早,一声划破寂静的电话铃响起后,本多就开始后悔自己过度消耗能量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