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啊,去年拿到一等奖学金,还参加了画展和比赛,从来没落下过前十名,另外……”
“等等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嘛!和我分开之后你过得这么滋润这么风光啊?就好象以前都是我阻碍了你的前程一样。还有,说话口气这么兴高采烈,你成心气我啊?
我哭都找不到坟头!
“你搬家了是吗?”总算找到了一个正当话题,我不失时机地问他。
“是啊。”他不否认,“我租了间新房子,离学校挺近的。”
“地址给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平时办案做临时记录的小册子,我好像命令一样的要求。
“干吗?”语调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这让我稍稍有了一点成就感。
“备案哪,搬家是要记录在案的。”到这里,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感觉了,似乎只有回到当初那种纯公事的状态我才不会发挥失常。
“还要备案?”他完全没想到会这样,眼神中那种熟悉的警惕又闪现出来。
“对,快点,写下来。”把笔和本子递过去,我好像很高高在上地双手插兜看着他。
很有些不情愿,但很快不情愿就被藏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已经很熟悉的倔强。他翻开没有字迹的一页,然后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接过他递回来的东西,我笑了笑。
“好,有时间我去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现在是明显的警惕了。
我有点想笑,但是没有,收好本子,我抬手摸了他的头发一把。
“我得监督你啊。”
他瞪我,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行了,我走了。”轻轻叹了口气,我准备离开,“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哎……”刚走出两步,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扯住我的袖口。
站住了,回过头看着那双漂亮清澈的眸子,我心里好像突然被扎了一下似的,有点疼,很尖锐的那种疼。
“干吗?”
“我……”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出口了,“我还欠你钱呢。”
“这个啊。”我笑了,“算了,支持教育事业不求回报。”
这是我那天最大义凛然的一句话,也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我转身离开了。
好像小针刺在心里的感觉没有在离开之后得到解脱,又疼又痒,弄得我坐立不安。
晃荡到家时雨也停了,妻子看见我身上的雨水,开始唠叨我为什么不想着带伞,我说今天不是愚人节嘛,有人把我放在办公室的伞给偷走了。
晚饭草草吃过,然后看电视,然后洗澡,然后上床。
先提出要求的是我,先采取行动的是我,可是我没想到先临阵脱逃的也是我。
身下的女人还意犹未尽,我却已经兴致缺缺了,懊丧地撤身离开,我躲到床角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