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面相的确会转身,但悲剧却不会再发生。”
“你小子——”小五郎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在他这里露了马脚,他还以为小侦探是真的不相信纲吉的判断,执拗地要找一个证据。
“小五郎。”纲吉叹了口气,“小五郎,可以了。谢谢。但是柯南君,你也一样回避了问题的本质。你告诉我,你打算让谁,去‘抓现行’呢?”
“当然是警方——”柯南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
“警方为什么要相信呢?或者说,即便警方今天能守一夜,明天呢?后天呢?再以后呢?只要警察在,福原昌子只要一日不动手、就可以,她可以等、可以忍,她已经忍了很多年,甚至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而是更在意、能不能替自己的儿女、争取到日后、不受束缚监控的自由。”
柯南有些错愕,“那我们也可以——”
“柯南君,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你似乎已经很习惯、在杀人案发生后、当场借助现场那些、呃、‘新鲜’发生的痕迹、来指认凶手了。
但是日本,其实每年、都有大量的、失踪人口,他们暂时、还够不上死亡的标准,谁也不关心、他们去哪儿了、干了什么,一切只等、时间的流逝和消亡。
案件侦破,是需要成本的。
可新的案件每天都在源源不断地产生。
大部份、负责重案刑事们、都会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抉择——放弃,因为证据、那些记得案件的人、也在逝去。
这也是、很多凶杀案、最后的会成为悬案的缘故。
现在,我们都能确认、福原女士有杀意,对我们来说,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如果感到不安心,想要在等待之外做点什么,那么或者是、主动劝说福原女士、放弃这种想法,或是、告知福原先生这件事,让他保持警惕。”
“那就这样做啊?”柯南一时间不明白纲吉这么说的用意。
纲吉能够看见小侦探此时的疑惑,他的声音几乎是悲悯的,“——很可惜、我不能,隼人不能,小五郎不能,现在,你也不能。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或许小五郎会有这样的打算,但是,我和隼人的确不会插手。甚至,我们会任由这样的事发生。”
“什么?!为什么?!”柯南的脸上失去了那种游刃有余的,参与一个他已经看透对手目的小游戏的从容。
“因为、我们是里世界的人,因为……”纲吉顿了一下,“隼人…。”
“因为这个。”狱寺隼人向后抛来一个靛青色的正六面体匣子,其中有着开孔的一面,绘制有一颗银色的子弹,“你见过半自动晴匣,那是用来治愈伤口的。这是雾匣,用来制造幻觉,迷惑人的感官。
通过调查福原一家,十代目让我多留意主持的安全,他太专制了,几乎被全家人反感和孤立。
顺光利用自动撞钟机制作的那个机关,太容易被触发,当时,我很难再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及时提醒或者救下主持。”
柯南接住雾匣,他没有第一时间试图打开查看,而是追问道,“为什么会暴露?直接提醒主持不也可以吗?你本来就是去查探十一面观音的转身之谜的,四处走动发现异常本来就很正常吧?!”
“不行。第一个发现机关的隼人、会被怀疑的。柯南君,我再强调一遍,我的确、想要向你展示我的诚意,但我绝对不会、因此牺牲我家人的利益,即便我会失去你的信任。”纲吉的声音温柔,冷静,让柯南感到了寒意。
柯南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棱角分明的匣子,“可是那个机关一定进要到正殿布置吧?还要熟悉正殿、撞钟堂的位置,了解这个自动撞钟机的原理,并且事先就预演过,才能在最后保证匕首能够在自己想要的时间、想要的位置掉落下来。狱寺先生是个客人,他怎么可能会被当成是嫌疑人?!”
“那也是要怀疑他以后、警方才会去证实的事情了。
而表世界警方、一旦去核实隼人的身份,「里特课」就会被惊动的,柯南君。
半自动雾匣的存在,让我们一旦被卷入表世界的案件中,并受到怀疑,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如果不是钻了、瓜是已经报备过的、猞猁的形象,可以以符合猞猁动物本能、行事的规则空子,而是隼人靠自己阻止了顺光先生的犯罪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将受到严密的监视,身份灾害评级、也会下降。
就像,我有你好奇的‘特权’,所以,我选择在澤田良介案件中、隐瞒了骸的存在。
你已经知道了这点,不是吗?你可以将你手中的雾匣,无限等同于骸使用一次死气之火,或是变换样貌,又或者是……引诱人心。
现在,小五郎、的确可以动用人脉关系、去达成阻止福原女士这件事,甚至,我也可以。
我还能向你保证,不动用里世界的任何一种手段。
可是,那是特权,不是正常、正义的流程。
你确定,你要在福原女士、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就让我们利用特权、介入此事,将她钉死吗?”
柯南脑子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是在顺着沢田纲吉的意,踏入了对方的谈话节奏,但是,他无法不好奇,无法不想知道更多。
越是深入了解,他就越是发现「里特课」针对里世界的人的条件着实严苛,严苛到了两边几乎不能共享同一套法律规则,也就是无法互相沟通的地步。
可是他能说那是错的吗?不,不能,他不能因为里世界的人偶尔可以帮助破案,就依赖这种特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