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王文石给太太捐赠了骨髓,也知道太太接下来的两次手术还需要他的骨髓。有人不想让太太活,故意迫害王文石,想让这份来之不易的适配骨髓消失。”
坐在沙发上的傅聿川一言不发。
他的身后是浓墨暗色。
“做一份假的南老的遗嘱,内容就写南老把95的财产留给了浅浅。”傅聿川说。
齐特助懂了。
这份影印遗嘱发给南太太,试一试是不是她派人残害王文石。
傅聿川咳嗽了几声。
“先生您没事吧?”齐特助关切着,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看着傅聿川苍白下来的脸,齐景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早在半年前,太太的癌症突然扩散加剧,古医生与榕城医院的西医联合问诊,制定出“骨髓移植”方案,先生就让人在全国范围内找寻与太太适配的骨髓细胞。找了三天,各大医院的数据库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个适配比率高的。
开放医学数据库。
查了上流圈子里的精英老总们的体检数据,终于看见了一个与太太骨髓适配率高达95的,看到那人身份资料的那刻,他和傅寒都惊讶了,不是别人,正是先生本人。
半个多月前,他把公司员工王文石安排过来,以“骨髓捐赠者”的身份与先生太太交谈。他觉得太太没这么好骗,直至先生让王文石说了一大串“交易内容”,那些话成功激怒了太太,也骗过了太太。
事后他问过傅聿川,演这出戏的目的有三个:
一是抽取骨髓后遗症可大可小,有的人无碍,有的人留下无法修复的损伤,有的人甚至丧命。若是知道捐赠骨髓的人是傅聿川,林浅不会接受的。正因为我们爱对方,所以才更加不想让彼此遇险。
二是傅聿川了解林浅的性格,她是属于刀子嘴豆腐心那一挂。看着神经大条随和不计较,实则内心细腻,她会因为接受帮助而内疚,若是捐赠者再有点损伤,她良心就会不安。除非捐赠者嚣张,戳中了她的逆鳞,激起了她的怒火,她才会心安理得地用金钱跟对方交换,接受这份骨髓细胞。
三是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们夫妻俩,刚好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看看是谁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不管是哪个原因,傅聿川抽取骨髓为林浅做手术是事实。
他的确产生了一些不适症状。
低烧、眩晕。
好几天都没办法起身。
这些小伤小痛在傅聿川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林浅能好起来,他做什么都可以。如果能用他的命换她平安痊愈,傅聿川觉得很值。
不用祈求神明了。
他可以用骨血救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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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了雾。
院子里的梧桐树挂满了冰珠子。
林浅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身旁的床褥是凉的,屋子里没看见傅聿川的身影。见段希进来,她抱着被子起身,问道:“他在外面客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