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啧”一声:“你这样好像来和我吃饭很勉强一样。”
“真的都可以,我不挑食。”付之予把围裙递给他。
楼远叹口气,勾勾手指带人一起去小料台。
小料台的人不多,付之予舀了一勺香油,感受到身侧投来的一道炽热目光,他侧头看回来。
楼远问:“你吃油碟啊,不吃麻酱吗?”
也许是火锅店的背景太过有烟火气,连付之予的声音都变得暖和了许多:“不怎么吃。”
“要不要尝尝?给你调个简单点的。”楼远说。
付之予便把手中的空碗递给他:“好。”
楼远的动作一气呵成,顺滑浓郁的麻酱打底,铺上几夹香菜、香葱和小米辣,两勺醋、半勺辣椒油,挤上一圈蚝油,最后淋些香油。
付之予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说道:“我也没有在生气。”
“嗯?”楼远看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进店前他们聊的话题,“哦,我现在知道了。”
他把调好的麻酱递过去,又紧了紧自己的围裙:“我交朋友没你想的那么随意,你自己动脑子想想,平时除了覃然还有哪个和我走那么近,你说那种话,我以为你嫌我闲的没事干。”
付之予捏了捏碗,说:“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楼远端着两碗小料,“没有谁不好。”
他和付之予不是一类人,思维方式和行为准则都不一样,唯一的相似是他们都有极其敏锐的末梢神经,碰着一丁点异常苗头都能感知到,想的太多。
为一句意味不明的随口一言时进时退,不值当的。
他说的非常理所应当,付之予没忍住笑道:“好的,我记住了。”
吃火锅是个不错的打破僵局的方式,袖子一摞起来,桌上就没有生分的人了。
牛肉烫得鲜嫩,裹着一身麻辣被捞出来,带着几滴滚烫的汤汁,被筷子卷进麻酱里,冒着热气送入嘴里,这股热乎劲能把一切食物变得加倍好吃,蘸着芝麻碎和葱花,让人浑身都暖和。
楼远仰头灌了一口可乐,舒爽畅快。
有些朋友和夫妻一样没有隔夜仇,许多事情越是闷头想越钻牛角尖,也许见上一面,根本不需要说太多话,只是看着对方,就能将很多烦恼迎刃而解。
“哎,我问个小问题呗。”楼远说着,捞了最后一漏勺肉丸虾滑出来,一股脑倒到面前的盘子里,“你手上挂的是小铜钱吗?”
“嗯。”付之予瞥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黑绳,“本命年买的,算命算出来的。”
“算命啊,”楼远拎着漏勺搅了好几圈,“跟覃然一样,他那根小辫子也是他奶奶叫他留的,说是能替他挡灾。”
他说完又在心里盘算一番,他依稀记得他和付之予是同年生,也不知道谁的月份更大一些。
“你生日是哪天?”楼远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出来了。
付之予夹了一筷子响铃卷:“三天后。”
“嗯?这么快,”楼远愣了一下,“那我得给你准备点礼物。”
响铃卷吸满了汤汁,筷子一夹便淌出热腾腾的汤,沾满麻酱趁着烫吃掉,尝一口便心满意足。
“不用礼物。”付之予说。
楼远夹起海带苗,放到沸腾的锅里煮着:“你的生日怎么过?”
“都可以。”付之予难得反问了一句,“你平时怎么过?”
楼远有一瞬间感觉好像什么美食访谈节目,但还是下意识答了:“我不过生日,没什么意思。”
“我以前也不怎么过。”付之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