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两步。
三步。
在三步的挣扎之后,她终究是逃不过一切诅咒,她终究还是回头了。
他正在静静地凝望着她的背影,影子被黑色雕花柱子托起的珍珠白色路灯光芒拉得很长。
有小股的热流从眼角滑落。
原来她还是会落泪。
二年的时光之后,他在路灯下拖着寂寥的影子,再一次叫她,小玫瑰。
一身奢华的精致西装,衬着一张苍白如纸的英俊面容,他又叫了一声,“小玫瑰。”
他相亲走了几步,“这两年你好么?怎么好不容易碰见了就要走?”
赵枚抱着小臂,瑟缩的冷,“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都好。”淡家儒笑笑,“说你这两年的生活,说你平时做什么,说你在学校的活动,一切,什么都可以。”
赵枚低下头,看见一大滴眼泪落入青草下湿润的黑色土壤中。
“太晚了,你住哪个房间,我送你回去。”
“……”
“他待你好不好?”
赵枚茫然地看着他,眼睛中仍有迷蒙的雾气。
“那个男孩子,刚才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他叫邢未羽是不是,看得出来是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人——”
赵枚皱紧眉头打断他,“他有没有前途跟我有什么关系?”
淡家儒敛了脸色,“你们没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你能给她什么?
我也能给她。
那个男孩子曾经在他面前这样说。
在她艰难地剩下他们的男孩休克昏迷的时候,当那个孩子停止呼吸的时候,他也经历了人生中第二场车祸。
车子和一辆大卡车相撞,摩擦使撞击的力量减轻,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也仅仅是一副残破的皮囊而已。
刚做好关节手术的左膝盖软骨断裂,关节移位。
右大腿踩刹车过度,肌肉严重拉伤。
脊椎骨折,小腿和大臂三处骨裂。
冠状动脉出现问题,左心出现衰竭症状。
他在葡萄牙做了一场手术,直接飞回了香港,先后做了七场手术。
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书。
他在icu住了两个星期后,吩咐法律顾问拟好了离婚协议书。
若是他连一个勉强康健的身体都没有,又怎么能许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可是,她一个人的话,他又如何能够放心。
淡家儒解开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下次别忘了穿外套出来。”
他身上清冽矜贵的苍翠气息扑面而来,他已经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随即低低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