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现在和她初相逢,没有见证她和淡家儒的那些过往,或许真的可以平平淡淡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他和她又相识太晚。
他没有办法在赵枚8岁之前遇见她,没有办法在她还没有爱上淡家儒的时候走进她的生命。
她不由自主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的一点点妊娠纹淡去之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这些年,她在邢未羽的帮助下回到北京,重新开始学业。当然,邢未羽为此动用很多关系和手腕。
她一直感激邢未羽,他已经成为她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
关于赵承业做过的一切,她已经不愿意追问,赵承业来北京看过她一次,从他灰败的表情,她已经能够看出当年的真相。
她想起二年前,她生完宝宝之后休克了一天一夜,邢未羽面色苍白地守着他,看着她单薄得像纸片一样的身体,惊慌到害怕薄薄的被子压坏了她。
孩子是她最大的牵念,她问他,孩子在哪里?
邢未羽痛苦地摇了摇头。
孩子是先天性主动脉反转,手术也很容易。
赵枚闭上眼睛,可以背过来手术步骤,打开心脏,找到主动脉,切断,扭转,缝合,关胸。
手术很成功。
那又是什么东西,夺走了那个或者像他英俊无匹的父亲或者像他愚蠢的母亲那样的一个小宝宝的生命呢?
想来也是讽刺,是因为当地医院没有专业硅胶,纱布粘结在伤口上。
他是淡家儒的孩子。
淡家儒是谁?
即使在大部分时间在校园和医院里,即使不刻意看报纸和杂志,她也知道他的消息。
哪怕他深居简出,并不经常参加企业活动。
他收购日本最大的彩妆品牌。
他以15亿港元购入石澳大浪湾的一块地皮,花费上亿来装修建,建造全港最贵的大屋之一。
他与恒隆地产陆家联合开发十几亿的房地产项目。
他是ds国际全球130个国家几十万员工的帝王。
他身家无数,他富可敌国。
可是他的孩子,却死于简陋的医疗设施——一块纱布。
真是这全天下最可悲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