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只能确定:那人一定是来者不善。对于杀手李寻欢很熟悉,更加熟悉的则是那些狼们身上永远散之不去的血腥味。若非感觉到那人的杀气,刚才他也不会轻易动手。
想不出答案,他索性也就不去想,而是吹熄了蜡到床上就寝了。他刚刚已伤了来人,或多或少会给他们一些警惕。相信若无意外,今晚会暂时平静些。
想到这里有忍不住失笑:自己还真是到哪儿都得不到安宁,这段时间里他的经历也当真是足够稀奇古怪得了:先是在明朝,遇上沉香夫妻,莫名奇妙的到了北元……杨逍……而后又因为摔下悬崖这种稀奇古怪的原因跑来了北宋……
人事变迁,物是人非,唯一相似的还是这纷争不断又混乱不堪的江湖罢!——或者还有那张明明相似却不是本人的脸……
当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
与此同时,元朝——
因为来到了属于未来的、完全陌生的时空,展昭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只能暂且跟在杨逍的身边。当初在面对着这位明显变得更加冷酷狂烈的“白玉堂”,一时之间他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展昭毕竟是展昭,从认清了杨逍不是白玉堂后,再也没叫错名字,也在潜意识里将两人分了个清楚。虽然有时不免望着那张相似的脸恍神甚至失落,却绝不会再将两人错人。
而且,他和杨逍却总觉得,似乎现在的状况只是暂时的,不久他们就可以回到属于因自己的生活之中。
既然现在尚算平安,杨逍第一时间想到了女儿不悔。虽然想到以李寻欢谨慎的性格,会将不悔留在坐忘峰的机率很小,他们还是先回去了坐忘峰。
一路上,两人也算是渐渐熟悉了。展昭原就是喜欢交友的个性,杨逍面对李寻欢这张脸时又没办法一直冷漠下去,虽犹有不适,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多少也算是朋友了。
和李寻欢不同,展昭并没有改变外表,他生性严谨,一直认为既然身体不属于自己,还是不要随意去改变好些。但有一点两人却是相同的,展昭虽然用起飞刀来也像模像样,可是毕竟不如剑来的顺手。
一次展昭正拿着飞刀皱眉,无意中和杨逍说起这件事,闻言,杨逍一言不发的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跟着杨逍走进眼前的山洞,展昭不禁很是奇怪。这个人不是很忧心女儿吗?现在不去找人,却一言不发的来到这个山洞,有什么打算?
杨逍却只是扬了扬下巴,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微笑:“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很快,展昭在见到山洞正中插着的剑时,什么都明白了。
“巨阙?!”
上前抚摸着曾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佩剑,展昭不禁百感交集。没想到竟会再次见到它。
“它怎么会在这儿?”
许久,展昭才再次出声问道。
“要详细说的话,那故事就长了!”
杨逍倒是能理解他此时的感觉,也不打算啰嗦,道:“简单的说,当年南侠展昭死后,他的佩剑就成了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很多人出手争抢它。可惜,能拔出它的人却寥寥无几。最后几经波折,这剑落在了我教上任教主的手中,阳教主将它放在这儿,发话说谁能拔出它,它就属于谁。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能将他拔出鞘。”
明教中人虽然并不是每个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但若说像是展昭或是李寻欢这样以仁义著称的侠士可就极度欠奉了。或者有,却未必会是对这古剑感兴趣之人或者压根就是不使用长剑的。因此巨阙过了这么久都没能遇上能拔出他来的主人来实属正常。
这一点杨逍当然会清楚,所以一得知眼前之人就是展昭,再加上展昭此时的状态,他就立刻想到了已在此蒙尘很久的巨阙。
展昭并不知道杨逍的想法,看着眼前的巨阙,过去的一幕幕不禁一一从他的眼前划过。巨阙出,画影现。现在巨阙仍在,画影却已……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隐隐的泛起一阵嗡嗡声。长剑有灵,得遇旧主自然有所反应,仿佛也在为双方的重逢而感叹欣喜。展昭伸手抚摸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剑身,心中渐渐浮现出似是欣喜,似是茫然的感觉。
他一定能回去的!展昭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他要回去,改变属于和那个人的宿命,这一次,他决不会让历史的悲剧按照原本的轨道再次上演。至少,再回去后,他一定会珍惜和那个人的缘分。
……
对于不悔可能的去向,杨逍做了推测。在这段时间里,既认识他又认识李寻欢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想到了李寻欢会找的那个人。
殷梨亭。
除了这个人杨逍想不到在这里李寻欢还会相信谁。所以看样子,他们必须前去武当山一趟了!
从坠下悬崖的那一刻起,杨逍就完全放弃了属于明教的一切。无论教主之争还是前教主的嘱托,都已随着他跟着李寻欢一起跳下悬崖而了结了。所以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还在生的事,径自与现在的展昭一起向武当赶去。
至于韦一笑他们是否会发现他所的行踪,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种我行我素的习性与白玉堂倒是一个德行,甚至犹有甚之。同样都来自那个人:逍遥真君月逍遥。
……
当杨逍与李寻欢来到武当的消息传到张三丰耳中时,他正打算闭关。但一听到这两个人前来的消息,立即决定延迟闭关的日期,亲自接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