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来了。”
这里帖木儿准备了一个假朱允炆的事情好像是真的,我稍微考据了一下,他当时是深刻研究了明朝的内患,选准了时机,制定了完美的方案的。
上一章,我补充一下,当时传说帖木儿在军营里喝的酒可不是葡萄酒,是一种叫阿拉克的烧酒。这是在中东和远东地区的一种烈性酒精饮料,通常从发酵的棕榈汁,大米或糖蜜中提取。喝了烈酒的帖木儿,很快在高烧中离世。他的帝国也至此陷入争斗的内乱中。
87
世人对西方魔教总有许多忌惮,对于总坛的位置更是无数猜测。有人说在无人戈壁的深处,也有人说在满满黄沙的地下,更有人说在人来人往的哈密凉州一带。
就像这里人人传说西方魔教的教主如何英明神武,武功高强,诈死清洗教内叛徒一样,很多人都只听说过,却未曾亲见。
叶孤城跟着西门吹雪,穿过一条长长的地下暗河,第一次走进了这座魔教的总坛。
总坛地上地下皆有,越是往内,越是隐秘。
西门吹雪明白叶孤城的喜好,便将他安置在离总坛最远的一处院子。这里是教中接待贵客之所,平日里无人打扰走动,院子里引来月牙泉水,养起一小丛绿色花圃。
既然回了总坛,西门吹雪自然要去见教主。他离去时对叶孤城道:“我去去便回,你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外面的十二骑,他们只听从于我。”
叶孤城点点头:“你不必担忧这里,只管交代小来熬药。难得来西域,多与教主闲叙也好。”
西北军的探子自然是不能代入总坛的,所以安排小玉留在镇上看押。只有小来随着叶孤城一起在此。
西门吹雪明白他的顾虑:“最多不过五日,我们便启程回中原。”
再五日,想必叶孤城的伤也该无碍了。
玉罗刹在总坛枢密之处终于等来了儿子,到了他这个年纪,许多雄心壮志即便还在,也多少会考虑一下自己一手创立的教派下一步走向何方的问题。
从前他虽与儿子不亲近,几年不见一面,但至少知道他是安全的,也知道他身在何方。但这一次却不同,前年传来消息,自己的儿子在泉州最后出现过一次,便再无踪迹。
天南、地北,任何踪迹都没有。
他猜到唯一的希望是他已出海,但大海之大无边无际,海上行船又变幻莫测,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遇上风暴。西方魔教的势力无论如何也伸不到那么远,只要没有消息,便只能一直等下去。
直到月前,从西域来的回回商人传来消息,说有人看见中原的剑神在南海之上一人独战数百海寇,绞杀海寇首领陈祖义,他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玉罗刹上下打量着日益沉稳的儿子:“你怎么会想到去海上?”
西门吹雪:“我去寻一个人。”
玉罗刹:“找到了?”
“是。”
玉罗刹狐疑地看着儿子,忽然顿悟:“是你安置在别苑的人?”
西门吹雪没打算隐瞒:“是。”
玉罗刹面露惊疑之色:“我听说那人是白云城的城主?”
“不错。”
做了一辈子枭雄的罗刹教主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但他毕竟阅历广博,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听闻,你在海上以一人之力诛杀数百海寇,擒获海贼头目陈祖义?”
西门吹雪终于皱了眉头:“擒获陈祖义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消息有误?”
西门吹雪:“是叶孤城。”
玉罗刹自然不是一个轻信谣言之人,他甚至让人打探过细节:“我听说,那人用的手一把乌鞘长剑。”
西门吹雪直言道:“紫禁之巅一战之后,我已将剑赠予他。”
玉罗刹瞪眼看了他许久,久到连西门吹雪都觉得时间有些太长了,道:“若无事,我想见见罗生。”
玉罗刹终于呼出一口气:“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自然。”
“你一字未留扔下嗷嗷待哺的孩儿杳无音信,那时怎么就忘记了?”
西门吹雪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生子肖父。”
“不孝子!”玉罗刹难得有了三分爹味,瞪眼睛骂了一句。
这三个字放在西门吹雪耳中倒是新鲜,他此生与玉罗刹见面次数十根手指都排不满,从来不曾亲近到可以互相责备的地步。
玉罗刹:“你曾有过妻子,如今也有孩儿。可本座听闻叶孤城尚未娶妻婚配,亦无子嗣留下。如今你倒是无惧人言,但万一他日后改了主意?”
西门吹雪:“他已认了罗生做义子。”
玉罗刹疑心自己儿子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血脉留于世间,越是身份尊贵便越是如此,便是连自己也不能免俗。男子相合看似违背伦常,但在行事狂悖无常的魔教教主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只怕这件事,叶孤城日后会反悔。
“我听说,紫禁城一战,是他死在你的剑下?”
“当日,他的确计划如此。”
“计划?”玉罗刹是第一次听说那日决战到细节。
西门吹雪简单将那日事情拣了说了一遍,但他实在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草草解释了一番朝廷恩怨,便直言道:“我来此,一是他需要借这里养伤日,二是想接罗生一道回中原。”
敢这样直白的提要求,玉罗刹找回一点当爹的感觉,他摆摆手:“这些都好办,你总该安排我与他见一面罢。”
西门吹雪冷冷拒绝:“不必,他不喜旁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