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明一把抓住我。
能平凄厉地大叫:“亦秀,亦秀。”
唉,别扭的两兄弟。我教能明:“快把你哥哥扶起来。”
他抓着我不放,我拿脚踩他,他管不着,我曲腿向他私处撞去,他忙跳开:“这种狠招你也使?”
我闪身出门。
呸,说我下手毒,姑奶奶的芊芊玉手都被你捏成寿桃了。
能明和能平再出现时,并肩而行,能平跨门槛时歪了下,能明忙伸手扶住。我笑。看郭三,他正专注于窗外枝头上瞎唱的灰雀,而郭二扫我一眼,挑了块花生糖扔进嘴里。
唔,都没人夸奖我,哪怕一下下。
以前是能明远远看见能平就绕道走,现在是我一听见那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就撒丫子逃开。
为什么做一件好事的后果是被要求做更多的好事?
郭二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孤立的,你介入他们兄弟之间时,就该想到他们后面会走的棋。”
唔,可是,郭大说过不能改变历史的啊,汝国人想学中原文化就该跋山涉水降妖除魔前去求取真经。哪有坐在家里等着真经送上门的?
郭二说:“泉企国力雄厚但王室人丁单薄,能平性情温软且腿脚不便,不适合做列强环伺下的君主。可能明还没收心,他若还想多玩几年,泉企就需要一个有力的幕僚团。你应该帮他。”
“我不懂政治啊。”
“政治与经商,谋略同理。能平选的人比郭春强。”
言下之意,郭春现在能把郭家商帮接下来,能平选的人也能把泉企接下来。哪有这么轻巧。
我怯笑:“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好去‘调教’泉企的栋梁之才哦。”
他苦笑:“亦秀,二哥错了。以前我自以为武功好就天下无敌,你走后我主持京城商号几个月,才体会到商场生存原来不比江湖容易,智谋、勇气、决断一样不能差,更难得你把生意做得清清白白,往来的南商北贾提起郭家商帮没有不竖大拇指的。唉!好好的郭家商号,被我搅得……说什么男子女子,谁说女子不如男?”
郭二叹气。我也暗自感叹,看来郭大完全没按我的部署使用郭二,那个奸商,把教训郭二也当作计划的一部分了。
咳,我把糖衣吃了炮弹扔掉,抹抹嘴说:“二哥初上手能那样已经很不错了。”能哪样?我也不知道,但这样安慰总没错。
郭二摇头:“亦秀,能明兄弟不容易——”
我打哈哈:“主要是我很忙。”
他低头挑拣糖果,闷闷地说:“别让三儿太依赖你。”
呜,最讨厌这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的上帝嘴脸。
我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二哥,真的!
忽然之间就春暖花开了,皇朝的那场盛典盛况空前吧?郭二和能明对我封锁了一切中原的消息,我也乐得不听不念不想。准备准备讲义,上上课,偶尔出份变态试卷折磨下那帮看不起女人的老爷儿们。
周末(嘻,我的教师生涯是五天工作制),跟着郭三去采风,我们走一样的路,看一样的景,他妙笔一挥,呈现的却永远是我没感触到的颜色和画面,这就是大家!
能明也识货,嚷着要收藏郭三的画作。
郭三看着我:“画画时全靠亦秀研墨洗笔,所以这些画都是她的。”
全是我的?我激动得手脚发颤恨不能搂着它们睡觉。得意了两天慢慢冷静下来,左思右想还是得把画作捐给能明,于是逼他修一藏画阁来保存。
郭二见我放弃得痛苦,安慰说,等他回中原后修一阁楼,专门替我保管郭三的画。我却不领这个情。我曾对郭大发誓,不干预历史的自然进程,虽然历史现在有点走样,但郭三的身份和成就没有变。郭大没说郭三的画是如何保存下去的,但依我浅薄的历史知识推算,把画放在皇家比流散在民间保险得多。
我对郭二说:“钱要用在刀刃上,修个藏画阁郭家得卖多少车丝绸你算过吗?败家不是这样败滴。”
郭二被呛得说不出话。郭三扯扯我低声说:“每次你给能明的幕僚讲解经商之道,二哥都认真听讲,下来后还把一个个案例反复研读,他已经很用心了。”
我说:“我知道。”
“那你说话还那么刺人!”
郭三啊,郭二“怕”我不是因为我的泼辣和厚脸皮,你们不说我也能依稀猜到他主持京城商号的作为。郭家商帮虽以出手大方著称,但商场上的挥金如土与江湖上的不一样,郭二若不清楚这点区别,又如何能挑起郭二当家的重担?这些道理,与你这个艺术家又怎么说得清白!
郭三看我不开腔,左右为难。郭二却笑了:“三儿,亦秀说得对,我太冲动了。郭家现在不适合为你专门修个藏画搂,这些画放在能明这里会保管得更好。”
我对郭二深深一揖:“二当家真达人也,他日重返中原定能翻云覆雨。”
“什么当家不当家的,我们何时回中原等大哥来了再做决定。”
“郭大要来?”
“三、四日后就到。本想给你个惊喜的。”
虽然有三、四天的心理准备,甫见郭大我还是激动不已。有千言万语,一时又说不出来,只喃喃地问:“那个和那个……”
他笑:“她自己的心魔解不开。”轻描淡写的背后有多少痛苦挣扎与折磨。
我问:“你现在怎么样?”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努力了?”
“ofurse!”
ygod,这匹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