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促狭地一笑,抱起我往屋里走:“它们在唱:‘困觉罗困觉罗。’”
我扭着身子不干:“不回去啦,好热,再在外面待会嘛!”
“公蛐蛐要和母蛐蛐困觉了,你难道想去闹洞房?其实我们的姿势比它们多多了,要不,咱们在外面教教它们?”
啊呀,讨厌啦!
幸福的时候就全心全意幸福,那么,当幸福不再的时候才没有遗憾。
推开别院的门,发现树下站的不是小四而是程武,在炎炎夏日我忽然觉得透体冰凉。
程武笑着迎过来:“总算等到你了。”
“小四让你来的?”
他愕然,我笑,只有小四离开后,你才会舍下娇妻美妾出现在我这破杂货铺里。
“每年夏天,我家都要做绿豆冰吃,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你会做?”
“我让程武偷配方去了,明天你早点回来啊。”
今天我早回来了,你却不在,石桌上有个剔透小碗,是它吗?
程武大手扇着风:“今年真是热,快吃吧,绿豆冰还没化完。”
端起碗挖一勺吞下,冰得我半天合不拢嘴。真好,把眼泪冻住了,不会乱跑。
请程武吃了碗朝鲜冷面,他舔着碗边感叹:“看不出你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是好东西吃腻了,跑我这里忆苦思甜。”
“你这可是好地方,这不,我跟你拜师来了。”
“大将军当腻了想当小伙计?我这里还真有适合你的事情,不过我给不起高薪养你那些大小老婆。”
知道他是奉命陪我聊天,我也打起精神瞎侃。
他正色道:“不是我,是犬子。”
哦?
“那小子10岁了,还混得很,啥事都不明白,想让他来这里跟你们学学记账谈判什么的。”
才十岁啊!呀,你小子18岁就生孩子?天!
我咳了一声:“这个……”
“嗨,你只当他是学徒,该打就打该骂就骂,那小子被宠坏了,家里没人管得下他,成天就知道上树抓鸟,没个爷样。”
头大,十岁的娃娃要爷样?
“你十岁的时候做什么呢?”我虚心请教。
“跟随父亲征战南疆。”
哦对,您老人家说过自己已戎马生涯几十年。
“我十岁的时候最喜欢玩丢沙包和跳皮筋。没玩过吧,告诉你丢沙包太好玩了,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在中间,另一组就站两头拿沙包往站中间的人身上丢,而中间的人要想办法躲过,被丢中的就开除出局,直到把中间的人都打下去,然后丢沙包的人又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