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的老茧刮在乳房上仿佛电击疗伤,瘫软的肌肉立刻活力四射,所有感官都警戒起来,乳头再次坚挺,腹部又开始抽动,我苦笑,按住他的手摇头求饶。
怎么会有这样的手,刚才还是太阳,烧得我浑身滚烫,现在又成了黑洞,不但吸引着我体内的火苗,还吸空了我的意识,我已不是我,只是他掌心贴着的那一点,手指划过的那道痕。
他放开我,坐起身。
我困惑地看他,他笑,俯头亲下我,快速地解扣子,盘扣,谁发明的盘扣?干脆把衣服扯烂得了,oh,怎么还有一件?
快点快点,我握紧拳头帮他加油。天,裤子还没脱,为什么是系带的?你系这么复杂的疙瘩做什么?
决定了,管他什么历史不历史,以后郭家做的衣服一律用暗扣和拉链。
终于,他摆脱掉那堆破布压过来吸住我的舌,我举高双臂揽着他的头,长出口气,不容易啊,总算演到限制级了。
他却忍耐着只在门口徘徊,我恨,挺腰挑拨,他躲,在我最敏感的地方,用那火热的棍子,巡逻般从上扫到下,从左扫到右。
不要,不要总是在离山峰还有一步的地方把我赶下来。我咬他的舌,咬他的唇,他笑:“今晚太幸福了,难得你没睡着。我怕一进去就会憋不住,我想把这种幸福留长一点,尽可能延长一点,希望能把这段时间欠你的都补上。”
没有亏,没有欠,多少夜晚的煎熬等待都只为这一刻。
我也要让你快乐,让你眼神迷茫在峰顶飞翔,配合你的律动让你发狂,让你一声叹息瘫倒在我身上,然后我会用丝帕擦去你的爱液,窝在你怀里数你的心跳。
他再吻我一下,咬牙切齿说:“就算一进去就软了,也要让它在里边待一夜。”
当然——听你的!
他隆重地调整姿势,双膝微张跪好,把我的腿扛到肩上,两手按在枕旁,深吸口气慢慢欺近——
“咳,咳!”窗外忽响起咳嗽声。
“妈的。”我说,一撩腿钻进被子。
小四茫然地跪在那里。
“咳,咳。”窗外的不速之客继续咳嗽。
“妈的,什么事?”小四大骂。
窗外那人笑得被口水呛到:“哈,咳,没事。”是程武。
“没事就滚。”
“我没事,你有事。”
“有事明天再说。”
“爷,您就别难为我了,你家老子知道你明天一早要去泽国。”
小四龇牙咧嘴咒骂,我苦笑,踢踢他朝外努嘴。
他恨恨地起身,在破布里翻了许久,找到外套披在身上,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朝我挺起肚子,我做了个压缩的手势,气得他一咬牙摔门而去。
长衫真好,白天抖抻了是外套,夜里将就着还能做睡衣,左搭右裹,看不出内里乾坤。
外间的门打开又关上,院里响起打斗和嬉笑声,然后安静了。
我懒懒地躺着,躺到房里情欲的气味消失殆尽,很久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很久,才慢慢起身,把灯熄灭,再回到床上,眼泪就出来了。
被脱光衣服,被撩拨挑情,毫不犹豫地沦陷进去,却被抛弃在幸福关头,不是不心酸,可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太憋屈,以他的张扬和气度,定是有无法越过的障碍,才不得不屈缩来这个小别院吧。
他从不说他的苦恼,每次都笑脸对我,他以为他把我隐蔽得很好,想为我撑一把保护伞,但从程武的闪烁其词里,我又怎会听不出他对抗的辛苦。
曾有一次对程武发火:你老让人在我旁边晃是什么意思?
程武挠头,怕你出事。
我问,我会有什么事?出门遇车祸过河遇翻船?
程武怒:你以为我大将军的称号是跟着娘们逛街得来的?小四央求许久我才答应下来陪你,你再这样刁钻我就回边塞去,让小四换个更听话的来。
总希望自己能掌控事态,但有些争斗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进行。
心疼小四,也心疼自己,这种心疼什么时候才结束?他每次绕道回京城,只为了来别院小睡半晚,我又怎么能先开口说结束?何况,我根本不想结束。
既然选择的爱人是干这个的(当王子也算一种职业吧!),就不能妄想让对方改变来适应自己。就这样偷偷摸摸的,但总有个牵挂在,如果连牵挂都没有了会是什么样?不敢想,不能想,即便经月的等待只换来这样一晚,我也心甘情愿,即便一生的独守空闺是这一晚的代价,我也会说,值得!
在京城打拼这么久,我得出一个结论,本人只适合做打工妹。当小白领是游刃有余,做金领也颇有成绩,一当老板就两头抓瞎,实在是,撑场面搞应酬的老板,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大学时嘲笑理工科学生是高级文盲,觉得他们只有iq没有eq,现在当了ceo,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商场里的技术人员,协调全盘的能力实在。
感谢这个日三省的发现,让我有事可做,有目标去奋斗,否则,泽国——oh,小四是出国游的干活,我自己若没个打发时间的活计,一天一天数着过会把人憋疯。
程武对我们商贾之家总有种不掩饰的傲慢,他老跟郭春说,老子金戈铁马纵横四海几十年(——他刚满27,算虚岁虚虚岁也就28进9),快意恩仇杀敌无数,我手下个个好男儿满身伤痕,大男人就该热血铁骨风浪里闯荡,天天跟在女人后头与人喝酒聊天算什么事?
郭春不服气又反驳不了,跑我面前告状,我那个气,找程武证实,他牛气得很:“亦秀,做生意就那么点事,我和小四是外行吧?在良州不一样把郭家杀得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