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办事果然利索,不出几日在东城找到了好院落,买房,整修,招人,挂牌一气呵成。
我搬出徐府那天,徐夫人居然哭了。
我的伶牙俐齿我的咄咄逼人,我带着一帮男人满街蹿,都是她最反感的。更何况她凭着女人的直觉知道我是她女儿婚姻幸福的最大障碍,一直以来我们都相敬如宾,今天她这般泪流满面,到让我很是尴尬。
“亦秀姑娘,要经常回来啊,若不嫌弃,你只当老爷和我是你的爹娘。”
“咳,夫人……”
“你聪明能干,谋略行事胜过男子,偏偏又貌美如花不失妩媚,天下没几个女人会跟你交朋友,但女人怎么可以没有个说贴心话的人?你只当这里是你的家,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苦就回来避避,知道吗?”
我强忍着泪水,真心实意地行了个礼。
在薛家寄存了月余的货物,终于回到郭家地盘,看着一车车货物卸下,被分门别类码到仓库中,很充实。
四处巡视一番,这就是我的郭家了。
到前院,郭春指挥一帮花匠布置院落,他比我还着急地把这里当作家。
大门外有个粗汉张头张脑,这小四,就不能扮个顺眼点的?
他哈啦啦跑过来:“当家的,给派个活吧,不要工钱,只求有口饭吃。”
我负手上下打量:“瞧你够壮实,卸货去。”
他一下苦了脸:“饿两天了,没劲了。”说着就往地下梭。
“好啦好啦,是那边那车。”我指指我的行李,“后院北角有个别院,把东西搬进去,摆好。”
他屁颠屁颠地走了。我暗自诧异,春游回来再没见过的人,为什么却“大宝天天见”般,一点没有陌生的感觉?
乱哄哄忙到中午,才想起别院那个打零工的家伙,我忙跑去厨房找吃食,新锅新灶,竟没有现成的。很想再看他风卷残云心满意足的样子,我叹口气洗净锅碗,和面擀面切面,连鸡蛋都没有,小四,吃过清水面了?
面条做多了些,他要敢不吃完,哼!
我挎着小竹篮满心愉悦地到后院,却见我的一车行李还杵在别院外,旁边另停着两车东西,遮得严严实实,不知装的什么。
绕过车辆走进别院,小四正跟某人生气。那个某人——
见我进去,小四忙跑过来接下篮子,欢呼道:“我最喜欢吃面,是现擀的吗?”
我挤给他个笑容:“不干活的人没饭吃。”
他讪讪地放下筷子。
我转向某人,热情地笑:“大勇哥,你又送货来京城了。”
小四跳到中间挡住:“亦秀!”
“有你什么事?”
“我是怕你……”
怕什么?他不说,我知道,试探,接近,确定,再试探。没妈的孩子要爱上一个人,要确认自己爱上一个人,是个很复杂的过程。
不忍看他为难,我再问某人:“小四是来打短工的,你不让他干活,为什么你自己不干?”
马夫程大勇程武程大将军蹬蹬跑到院外,掀开第一辆马车上的遮盖,献宝说:“这些是全国最好的木匠用云南深山里最好的木材做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