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河水淬不出好剑,磨了也没用。你晓得我喜欢在铁水里掺东西,我打算先拿几年来尝试熔炼和成型。这两个整清楚了,慢慢再——”
阿蒙正听得仔细,阿筌却没下文了,于是搡他一把问:“慢慢再干什么?”
阿筌吞口口水,咕咚一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梗着脖子说:“这曲子,硬是好听。”
阿蒙探出头去,只听一个俏丽的声音唱道:“阿小哥——炕个砂糖粑粑送小哥,花边草墩上你坐下,炒个小菜送小哥,
17、17、火烧芭蕉心不死
大麦小酒你吃好。我们俩个来唱曲子,分离话莫讲。”
阿蒙点头:“曲子转得妙,声音也好听。咦,阿迪牟咋不对?他应该能对上啊。”
正奇怪,就见阿迪牟拽着阿各吉跑过来,气息慌张。阿妹那边已经起哄了,帮腔的一句一句追得紧。阿筌接住阿迪牟,心照不宣地捏了捏他的手。
阿各吉骂:“阿迪牟你干什么?你自己对不上还不让我对?”
阿筌冲阿各吉摇了摇头,把阿迪牟拉近怀里抱紧,轻声问:“走吧?”
阿迪牟点点头。
阿蒙懵懂晓得点了,压着嗓子问:“唱曲子的是……”
阿各吉也反应过来,惊叫:“莫不是高——”
阿蒙嘘他:“小声点。”
阿各吉呆了呆,狠狠一跺脚:“憨娃娃你有出息!走走走——怎么,还想等天亮了凑上去看清楚?”
阿各吉走得决绝,阿筌忙揽着阿迪牟跟上。就听到阿撩罗在后面喊:“你们四个给我站住。”
阿筌把阿迪牟交给阿蒙,回头笑:“阿撩罗哥,我骑了两匹马来,天亮前得送回去。”
“都呆一晚上了,马在哪里不是吃草?”
“若要马膘好,多吃露水草。不敢耽误它们养膘。”
“还有这些讲究?”
阿各吉冲回来没好气地说:“阿撩罗哥,阿筌好不容易在马场安定下来,你少扯他后腿。”
“我扯什么后腿?要走就快走。哎,阿筌火把节回剑邑玩哈!”
昨天来时,阿筌与阿蒙同骑,现在上马,他却把阿各吉拉在身后。他的空心空肺,只有面对阿各吉的直心肠,才不会乱晃荡。
阿迪牟扑在阿蒙背上直不起头,躲在心底的小鬼忽然蹿出来宣告自己的存在,让他猝不及防。他尴尬万分,一个劲说:“我没谋这个,我真没谋这个!”
阿各吉狠声:“你——”终究骂不下去,长叹一声。
阿蒙笑道:“我阿嫫以前还说,阿筌心思巧,应该是我们四个中最早懂事的,没谋到却是阿迪牟先开叫。”
阿各吉嘟囔:“就他个死心眼。”
阿筌拍拍阿各吉以示安抚,用赞赏的语气说:“阿迪牟有眼光,高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阿各吉哼了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