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那边没事,有5号教官在。"
"你没事做了吗?格绿迪人可信吗?你怎么不长记性?滚!"捷那猛吼,吼完就愣了,怎么会对吉极发脾气?
吉极也愣了。半晌,他僵硬地行个礼:"臣,告退!"
别走,吉极!捷那跳起来想追,又颓然坐下。
二十六年前的沙漠无风无云,绿洲亭亭玉立。绿洲里的绿湖旁,一个圆脸圆眼的少年掬起绿水来饮。一个石头飞进湖中,溅得少年满头珍珠。讨厌!圆脸少年跳起来,扑向身后那个恶作剧的美少年。
我的情人啊!为什么你这么可爱?你的发、你的眼、你的唇少年人在拥吻中忘了天地,忘了树在偷看,水在偷看,藏在树后的眼睛在偷看。
--原来,诱惑我弟弟的是魔鬼!
爱情的取景镜里只有美丽,少年人的爱情里只有甜蜜。偷看的眼睛寻觅着,寻觅插入的契机。
--他是魔鬼你是储君,你们不能在一起。
--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月光使。
偷看的眼睛在哀求,哥哥的心在流泪。
--弟弟呀,你忘了你的理想你的责任?
--哥哥呀,我的理想是做他的爱人我的责任是爱他永远
爱情的守护神是倔强,倔强的天敌是善良。哀求的眼睛闭上了,流泪的心哽咽着编造谎言。
--储君啊,最爱你的母后病卧床榻,日夜不眠思念着你。
单纯的弟弟匆匆上路--爱人啊,你一定能理解我的不辞而别
凶险的沙漠戴着安静的面具,月亮躲进夜幕后,不忍看在流沙中挣扎的两兄弟。
--月光使啊,您是在惩罚我说谎吗?请您放过我弟弟弟弟,从我身上走过去,走过去再把我拉起来
--哥哥,你骗我,你说过要我把你拉起来。
--对不起弟弟,流沙总会吞噬一个人。这是哥哥最后一次骗你答应哥哥,回家去,回家
回家!
没有你的地方没有美丽,没有你的地方没有甜蜜。没有美丽和甜蜜的地方是我的家,我守了它二十六年。二十六年后你才踏进我家门,踏进我二十六年来没有拂拭过的心房。人面全非你还来做什么?无端惹尘埃
离开
被吉极躲了几天,捷那沉不住气了。那孩子已经是遍体鳞伤,我怎么还向他开火?他固执的脾气真叫人头疼,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人,以前受伤后他可以在我的膝前哭,现在,他能躲到哪里舔伤口?
"您说吉极?当然看见了,这几天我们天天在一起玩。"碧斯大大咧咧。
"他,有没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碧斯警惕地反问,立马支起盾牌,"他很负责的,训练结束、查完岗才来找我。"
捷那苦叹,又不好明说,辛苦找借口:"他太忙了,我考虑帮他分担些事情。"
"也不太忙,红17他们回来了,吉极那么会使唤人的,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舅舅,您是不知道,那五个笨熊被吉极派去给近卫军当陪练,个个鼻青脸肿的,笑死我了"
和平协议签起来很快,元帅不卑不亢,皇崞各国反而不敢乱提要求。沃顺率先让步,同意接纳格绿迪人定居,划出一块地盘作为格绿迪自治区,条件是必须遵守沃顺法规,不得私自扩张。其它公国想起制造武器遇到的瓶颈,正急需内行人指点,于是也纷纷承诺按沃顺的做法办。会谈以双赢的结局圆满收场。
捷那闲下来后到处晃悠,把申采城的酒肆茶楼都走遍,见过司法大臣左拥右抱,碰到过礼仪大臣醉卧街头,什么场面都撞过了,唯独遇不到那个"天天玩"的蓝将军。
那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会不会回布由提去了?捷那乱想。明知道这不可能--每日近卫军训练依然有声有色--可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下去,梗得人心慌。干脆明早去视察近卫军训练吧?但一双脚已等不及到明早罢罢罢,既然已来到将军府,就进去看看。
伊倍加把捷那迎进内书房。一个好管家总是很擅长说"不知道",捷那气结,打定主意非等到人不可。
"摄政王请稍坐,我去叫人泡茶。"伊倍加礼貌周全。
捷那坐到壁炉旁,失笑:"那孩子还在赌气吧?"
想起那天吉极僵硬的背影,捷那就坐不住,踱到书架边胡乱抽了本书翻着。
泡茶的奴隶进来了:"摄政王,您的茶。"
捷那一怔,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
奴隶把茶杯放好,也不走:"摄政王,您喝茶。"
捷那暗吸口气,慢慢转过身:"茶泡得不错。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蓝将军新收的奴隶"
书房的花窗外,两个屁小孩歪头斜眼挤着往屋里觑。
"碧斯快看,他们好像站近了一点。"这个极无形象的小痞子竟是"不知道上哪去了"的蓝大将军。
"别挡着我哪里?还是站那么远。真受不了,要站到什么时候?"
"唉,都站了半个多小时了,瞪来瞪去的累不累?"
"哼,你一再保证他们干柴碰到烈火会很有看头,现在呢?我都快冻死了。"
"会不会是捷那变得又老又丑,教官一失望,没兴趣了?"吉极客观推理。
"不会吧?天,那我二十多年后不也没人要了?"碧斯由人推己,惶恐不安,"我觉得舅舅还是很有气质的。你去劝劝教官,叫他不要以貌取人,错过了舅舅,他再也找不到这么优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