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兹筋疲力尽地钻回车内,车厢里行李乱滚一片狼籍。碧斯点起蜡烛上下打量他,发现他的左臂有血迹,高兴地扑过去:"你果然受伤了,否则我就要怀疑你有神灵附体里了。"
蓝兹被他一喊,才发现自己有伤,坐下来细看,只不过是被箭擦到,并无大碍。碧斯坚持帮他裹好伤口,又要求检查各处,不相信他只伤了那么一小点,罗嗦得蓝兹差点自己戳几个伤口出来。
碧斯重新堆好行李,骑兵队长过来报告,说蒙面人自称山贼,共计365人,死280人,擒获68人,逃逸17人。已方死23人,重伤7人,损失战马44匹。碧斯问后援部队什么时候能到,回报说约一小时快马骑程。
碧斯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队长:"重伤者留下。再留20人照顾伤员和看管俘虏。后援部队赶到后一分为二,一半与这20人快马跟上,一半善后。"
队伍调整后重新起程,走出很远,蓝兹仍觉得能闻到血腥味。
行了近两小时,后援部队约40名骑兵赶上来,他们的装备不如禁卫军整齐,但精神抖擞很有军威。
"前方山路一边是峭壁,一边临着深谷,骑兵有优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碧斯躺下来。
蓝兹放下窗帘感慨万千:"怪不得先奴先生那么羡慕皇崞军队。不说装备,光这份军容就让人振奋不已。"
碧斯久久没有搭腔,久得蓝兹都快睡着了,他忽然开口:"如果吉极有你一半的武技,他都没必要去试炼。"
蓝兹听他说得别扭,安抚道:"在布由提,武技比得上我的,也没几个。"
一夜车轮马蹄声。
车厢停止晃动后,蓝兹惊醒过来,天已蒙蒙亮。他钻出车厢,有骑兵认出他是昨晚击敌的勇士,过来行礼致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礼,正想学他们的动作,被碧斯喊上车。
"看来我得教你一些贵族的礼仪。"
"不麻烦,到了沃顺我就待吉极家,不会出去丢人。"
碧斯又不说话,闷头吃干粮。
队伍出了山,路又宽阔了,车厢的晃动不再剧烈。
碧斯从上路后就没睁开过眼睛,蓝兹想起包裹里的那些书,心痒难耐,爬到行李堆旁翻找。
"别把药材弄混了。"碧斯阴阴地说。
"我找我的包裹。"蓝兹真的动了把他踢下马车的念头。
碧斯似乎没听出他的怒气,自顾自地说:"我想,这些药材,由你呈给沃顺皇帝可能更好。"
"为什么?吉极的婚事要沃顺皇帝点头么?"
"跟吉极无关。"
"我是私人身份来黄崞,不见皇帝也无所谓。"
"你,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挤兑我?"
"我猜什么了?"
"我是帆切国宰相的儿子,帆切皇后的弟弟,沃顺小皇帝的表叔。"
蓝兹继续寻找自己的包裹。